这样一个人,若是保举上去,怕是要惹来祸患。”
顾武德是官场上有名的好好先生,却倒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自然晓得其中利害关系,点头说道:“为父明白,你才自桐县回来,想必旅途疲乏,还是快些回去歇息罢。”
顾思杳晓得他是要去安抚那程氏,剑眉微抬,并不多言,便告退去了。
顾武德见儿子出去,连忙转到内室。
进门就见程氏背冲着门躺在榻上,顾妩却已不哭了,正在一边坐着玩九连环。
一见他进来,顾妩便伸手要抱:“爹爹。”
顾妩被程氏养的甚是娇气,都已十岁了,还行动便要人抱。
顾武德吩咐奶母将顾妩带了出去,他自家走到榻边坐下,摸着程氏的腰身,低声道:“还生气呢?”
程氏枕着四季团花喜相逢织金软枕,头上青丝乱堆,哭的花容不整,两眼揉的如同烂桃,听见顾武德出声,料知他是来安抚的,越发拿乔作态,哭哭啼啼:“顾武德,我程三娘嫁给你这些年,自问没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
你在这屋里弄出七八来,我说什么来?!
这些年,这家子但有什么好事,能轮到我们母女头上?!
侯府那边的能和宋家定亲,你便没本事替你闺女寻个好人家!
论起来,那宋家倒还和这边关系近些。
如今我不过要你拉拔一把我娘家弟弟,你便推三阻四的。
不好意思说,叫你儿子出来挡在里头,还给我的好看!
你既嫌弃我,那便拿了休书来,我今儿就回娘家去!”
顾武德于她这一套早已熟透了,晓得她嘴上说的厉害,左不过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倒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别有一番娇楚可怜之态,那怜香惜玉的性子便发作起来,将她自榻上拽起,抱在怀中,轻柔说道:“你是个长辈,怎么倒跟孩子一般见识?兆丰的学识为人,你比我还清楚,这样的人让他做了官,你是给我做祸呢?”
这程氏十六岁上嫁来,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七岁,虽经了生育,但因保养得当,身形并未走样,倒还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看在此刻的顾武德眼中,比那些含苞未放的小姑娘还更有滋味儿。
程氏同他做了十一载的夫妻,哪里不知道他那点臭毛病?嘴上同他哭闹撒泼,却将个丰满的身子往他怀里磨蹭,口里又道:“你这话我不爱听,兆丰怎么了?也是在家读了二十年书的,难道就比你举荐的那些个差了?也不是要他去当什么封疆大吏,不过是给他个功名,好说亲罢了。”
顾武德心底默默念道:读了二十年书,所以才次次名落孙山,弄到去年科举要作弊,竟还被考官当场捉了。
若非顾家替他说人情,他此刻只怕已是在吃牢饭了。
他心中这样想着,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搂着程氏低声哄劝了一回。
程氏不肯依从,搂着顾武德的颈子磨蹭撒娇。
这套把戏,这些年来她是玩的熟透了的。
果然,顾武德虽不肯松口,那性子却被她哄了起来,搂着那丰艳的身躯,解衣滚在了榻上。
正当情浓之际,程氏柔声颤气道:“你既不答应那事,那便依了我,将纯儿接来住上两日。”
顾武德一面气喘大动,一面说道:“这有什么,待会儿就叫人接去不是!”
两人白日荒唐了一回,一时事毕,程氏便起来整衣,吩咐丫头打水进来。
再回来时,却见顾武德已然齁齁睡去。
看着床上的男人,程氏坐在凳子上发起了怔。
同继子顾思杳闹成这样,程氏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她才嫁来时,自负年轻美貌,心高气傲,想着自己早晚会有生育,便对年幼的顾思杳十分不好。
说来也不能全怪她,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愿意当便宜母亲的?前后两房夫人,宋氏是原配,出身门第高,程氏是续弦,又是小官宦人家的女儿,程氏心底里不免存着个比较的意思。
宋氏性子温柔软款,待下宽和,赏罚有度,家中人无不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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