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为她而来却又是为何?
她不过是个寡妇,无权无势,害她又有何好处?
姜红菱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又觉头疼,只好暂且不再去想。
此刻,如素收拾了茶碗出去,如锦也到外头烧些热水备用,屋中空无一人,唯有青灯照壁,寂静无声。
姜红菱默默无言,正在闭目养神,忽听得西窗外一稚嫩童音道:“大少奶奶,西府那边的二爷让我传话过来,叫大少奶奶放心养病,凡事都有他呢,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姜红菱乍听此言,身上一震,连忙掀被下床,踩着绣花拖鞋忙忙走到窗边,推窗望去,却见窗外已是空无一人。
她立在窗边四下远眺,就见一个穿着碧绿色短衫的小小身影转过花树林子,转眼就不见了。
她立在窗边出了会儿神,如素进得门来,见了这情形连忙说道:“奶奶怎么在窗边站着?夜风凉,扑了热身子病又要重了。”
姜红菱回过神来,问道:“适才见有人进来么?”
如素摇头道:“并没瞧见什么人进来,奶奶怎么了?”
姜红菱便随意寻了些话,支吾敷衍了过去,便关了窗子,回至床畔。
如素替她掖好被子,嘴里说道:“奶奶不爱惜身子,也该替咱们做下人的想想。
今儿老太太过来,看见奶奶病着的样子,还将太太狠狠斥责了一顿呢。”
姜红菱听着,浅浅一笑,不置可否,躺了一会儿,终究病体困倦,便又熟睡了过去。
顾思杳回至坐忘斋,明月与绿珠两个房中服侍的丫鬟,眼见二爷竟然周身衣衫湿透的回来,各自吃了一惊,连忙与顾思杳更换干净衣裳,烧热水洗浴。
顾思杳才脱了外衫,只穿着一件牙白色中衣,就听门外一娇□□声道:“听闻表哥掉进湖里了?”
话音才落,就见妙龄少女,手里捧着一只陶锅踏进门来。
这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生着一张小圆脸,细白的皮肤,一双眼睛细细的,小巧的鼻子,两片薄薄的唇瓣。
一头秀发细细软软,挽了个盘桓髻。
发色不浓,髻边簪着一朵芍药绢花,倒将头发衬的有些黄了。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绸缎绣红梅扣身衫子,下头系着一条水清色细棉布素面长裙。
因她身材清瘦,那衫子穿在她身上倒显着单薄,大有弱不禁风之感。
这少女进得门中,似是不曾料到顾思杳正在更衣。
顾思杳只着中衣,精健的身躯裹在单薄的衣料之下,看的那少女脸上微微泛红,低头不语。
顾思杳倒也不曾料到她竟会突然走来,扫了她两眼,便再不看她,亦不言语,只看了明月一眼。
明月会意,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的说道:“二爷正在更衣,表小姐若有什么事,便待会儿再来罢。”
那少女不理明月,看着顾思杳,甚是羞涩忸怩,低声说道:“我……我听闻表哥今日去城郊落了水,怕表哥受凉,特地炖了些姜汤。
若是表哥不嫌弃……”
顾思杳不待她说完,便即打断道:“不必了,出去吧。”
那少女脸上的晕红顿时褪尽,眸中波光微闪,唇上血色尽失。
立在原地,垂首不言,好半晌才低低说道:“那……纯儿打扰表哥了,这姜汤便留在这里……”
这自称纯儿的少女虽姿色平常,却别有一番清秀娇弱之态。
她这番话说的怯懦,看在旁人眼里甚是楚楚可怜。
然而顾思杳却不为所动,背过身去,沉声道:“不必,出去。”
纯儿身子微微一晃,双眸泛红,咬唇不言。
明月在旁笑着添了一句:“表小姐还是去罢,别耽搁了二爷换衣裳。”
纯儿无法可施,又贪看了那昂藏身影一眼,方才迈步出门去了。
顾思杳这方回身,满面冰霜,向明月吩咐道:“往后看紧了门户,不许她进来。”
明月触及他目光,直如冷电一般打在身上,不由打了个寒噤,连忙应了一声。
纯儿出得门外,才走下台阶,迎头就见绿珠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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