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位许郎中,药铺有位小许“郎中”
,许辞青乐了,她挺爱笑,听完后脸上笑容更甚:“哈哈,你这人对我胃ko!
这世上就是太多规矩,才弄得人一身不自在。”
许郎中古板守礼,生出的女儿竟是这么一个妙人。
商闻柳点头附和:“在理。”
“我爹能有你一半通情达理就好了。”
许辞青啧啧叹气,忽然哎哟一声,说:“不能待了。”
“出什么事了?”
许辞青挠挠头,没一点han蓄的意思,大咧咧说:“我爹说这些日子路上混混多,日头偏西就赶紧回家。
我看天上这云,一会儿怕要下阵雨,先生您也快回去吧!”
“行了我走了,这是您的艾草,别落下了。”
说完,风卷残云地脱了伙计穿的布裙,一溜烟找不着影儿了。
不知该说许辞青是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商闻走路到一半,真落雨了。
端午下雨太不常见,民间也觉着不吉利,晒药的晾衣的无不咒骂,匆匆抱回屋里。
细细密密的雨,简直无孔不入,商闻柳小跑一阵,领ko已经濡湿,眼看雨点渐渐变大,不找个地方避一避是不行了。
前面就有茶馆,几个茶客在里头避雨喝茶。
商闻柳盘算着这个月的用度,决定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一等倒没什么,遇上老熟人了。
挺招眼的一身官袍,提一串粽子,刚从茶馆里出来,两人目光正对上。
商闻柳哑然,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直突突:“温指挥,好巧。”
温旻道:“是挺巧,避雨也能遇上商大人。”
“温指挥这是?”
“武释去取雨具,我出来看看。”
他负手站着,望向灰白雨帘,哗啦啦雨珠下个不停,zao热的风却没被雨水完全压住,悄无声息掠过两人之间,撩起一点袍摆,消失杳寻。
“原来如此。”
商闻柳腾出手捏捏发热的耳垂,微微侧头,温旻没有看他这边,心下舒了一ko气。
“你那刀还在我那里,何时来取?”
商闻柳一愣,手心生汗。
在云泽县被土匪搜去的短刀,他一直没想着要回,指挥使还记得这事,他却微赧,盯着脚尖:“那次是下官鲁莽,指挥使如不嫌弃,当做是下官的赔礼吧。”
“......随你。”
至此话尽。
茶馆里有人在嘈嘈切切地谈天,外面还有雨声,两头相奏,听得人渐生困倦。
商闻柳偷偷瞥眼温旻,那锦衣卫始终只有一个后脑勺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