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两,不错,木料的重量没有记录。
刘骥慵大叫:“有了!”
庄奚吃了一惊,问:“什么?”
刘骥慵非常严肃,抓起庄奚的手往外拽,忽而想起他腿不便,对外面喊道:“请督抚屈尊来叙!”
王白一踏进院门,看见院内房门打开,里面随行的两部吏员都到了。
一屋子人叽叽喳喳聊天,他整一整衣襟,抬脚走进屋去。
“唷,道襟也到了,路上瞧见商督抚不曾?”
有人回头,见王白进来,亲热地上来问。
王白道:“这倒是没见着,督抚哪是我时时能遇到的?说起来今日是督抚召见,诸位来了多久了?”
“小半柱香了,”
有人答道,他突然压下嗓子,一扫众人,“怎么还不到呢?锦衣卫中午才走,这回督抚接手了,不是要给咱们烧几把火吧?”
另一人当即附和:“是这个理,叫咱们过来稽对修河账目,一两个人就够了,怎么的全都叫来?”
倒是有这个可能,王白暗忖,温旻和商闻柳不是一个品级的,商闻柳在京师名不见经传,要想拿捏住这一屋子人,先来立个威摆个谱也不足为奇。
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位袖里藏刀的本事,早在——
“各位不巧了!”
一个陌生的长随走进来,歉疚地作揖,“商督抚托小人带个话,方才突然有急事,来不了了。
诸位先生白跑一趟,督抚也过意不去,吩咐后厨弄了些小菜,请各位赏光。”
南关都这个光景了,两科来的胥吏平日都吃的是腐ru拌白饭,后厨哪里还有什么好菜可吃,当下都没什么兴致,但督抚的好意哪能不收,便三两约着,一起到饭厅去。
“走吧,道襟。”
有人拍拍王白的肩膀,“再怎么督抚给的面子还是要接的。”
王白怔怔地应了一声,他边走边看,那屋里摆的一张长书案,一沓宣纸上压了一个小物什。
那是一颗银锞子。
后厨做了冰糕,这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王白领了糕点,倚在门廊下,米糕里浇的瓜果汁水沁出来,他不着急吃,耳边听着吏员们闲谈,心中思绪百转。
锦衣卫中午就撤出了南关城,来的锦衣卫不多,走的时候也没多大水花,轻车简从。
王白是亲眼看见锦衣卫出的城,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商闻柳的意图——那颗压在案上的银锞子。
或者说,这本就是不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商闻柳已经开始有所怀疑,许仲槐把银锞子交给庄奚,庄奚把这件事告诉了商闻柳,接着又是要稽对账目。
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王白心里恨得淌血,若是锦衣卫早些离开,庄奚怕就不能活到现在了!
商闻柳也许还不知这个人是谁,也许已经知道了,这是无声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