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所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王白目光微动,眼睑垂下,重新同吏员们说笑时,又是神色如常。
晚间商闻柳归府,稍稍吩咐下去不要外人打扰。
锦衣卫回京,只有守备军出力在周围巡逻,一列士兵中大摇大摆走出一个人,倚在后院门檐投下的影子里。
赵文良嚼了片薄荷,边取帕子擦着刀,眼睛边横着往那院子里瞧。
忽然背后有个人不卑不亢地说:“赵公子。”
赵公子?挺久远的称呼了,如今人都叫他是把总。
“别,可不敢居什么公子,我是戴罪之身,叫赵把总差不多了。”
赵文良han混地吐了薄荷叶,拧着眉看来人,很斯文的一副打扮,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
赵文良归刀入鞘。
“跟随庄员外郎那一批来南关的,赵把总不记得也是常事。”
锦衣卫才回去就来搭腔,想是知道点他和商闻柳的恩怨。
赵文良不傻,上下一打量:“还不知道尊姓大名?”
“姓王,贱名一个白。”
王白躬身打个揖,不紧不慢说:“赵把总和商督抚的过往,小的也略略听说过。”
赵文良瞥他一眼,嘬嘬牙花子,舌头把凹陷的腮帮抵出叵测的恶意:“怎么,弃明投暗来了?”
王白谦卑地抱拳,深深躬下腰:“把总说笑。”
“别唧唧歪歪的了,”
赵文良抬高声音,他一脚蹬在门前的石墩上,胳膊肘搭上膝头,“有屁就放,我还要带兵巡逻。”
王白紧紧盯着他,那眼睛里流露出蛊惑的意味:“把总就只想巡逻?”
赵文良笑了,拇指扣住刀鞘:“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想借刀杀人,从哪来滚哪去吧。
“小人既然来了,就是有把握能让把总继续听下去。”
赵文良指动,将佩刀推出一寸。
“把总心里有怨。
黄公覆献策周公瑾,小人也是来献计的。”
王白对眼前危险视若无睹,慢条斯理地说,“京师派来的这个督抚大人,把总不知道是谁举荐的?年后户部钱侍郎落马,外调进来的洛汲替了他的职位,洛庭瑞为人低调,但是先帝朝的老臣都知道他是郑阁老的学生。
这一次商督抚能来此地,也是得了他的举荐。”
郑士谋和赵复不和。
他说得很真诚,但是赵文良看得出来他不怀好意,一言不发。
“赵把总不信,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