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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砚昭大概从没有注意过前排司机的认真,他好像不太在乎郁弭怎么开车,即便郁弭为了避免堵车没跟着导航走,改了道,他也不发一言,丝毫不担心司机把他带往不是目的地的地方。
郁弭本该将曾砚昭的放心归置为对自己的信任,但这样的无所谓却勾起他记忆中的一些残垣。
他想起从前的老板。
叶懿川对他也是这样的信任,可冥冥之中,他又觉得那不是全然的信任,而是某种不屑,是全然不对等的两个人之间没有必要产生置疑。
上午九点半以前,郁弭把曾砚昭送到了市规划局的大门外。
曾砚昭见郁弭解开安全带,不禁疑惑,但很快答案就浮上心头,他便在后者下车以前说:“谢谢。”
话毕,他兀自开门,打开伞下了车。
郁弭正转身打开驾驶座的门,看他已经下车,立刻跟着下车。
没想到车外居然是一个水洼,郁弭还没来得及从车里完全出来,先下地的脚就踩进水里,浸没了整只鞋。
“啊呀。”
郁弭始料未及,条件反射地收回脚,而此时,身后传来了关门声。
郁弭忙摇下副驾驶的门,对曾砚昭的背影喊道:“曾老师!”
闻声,曾砚昭回头,只见郁弭的一只手撑在副驾的座位上,往外探看。
他转身,问:“怎么了?”
虽然他在下车前说了句感谢,但郁弭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大舒坦。
“您开会开到几点?”
郁弭问。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朝外望,大声说话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吃力。
曾砚昭走到副驾的窗前,弯下腰,说:“中午。”
曾砚昭俯身弯腰往车里看的动作,莫名地带有一丝压迫感,明明距离不近,郁弭却感觉他欺了过来。
撑在座位上的那只手往里收了些,郁弭问:“您散了会,我过来接您?”
曾砚昭疑惑道:“先回寺里,再过来吗?”
郁弭哑然,竟不能马上回答。
这车子不是他养的,不管是油费还是保养费全是寺里出的钱,一来一回两个小时,要费不少油,但是如果在这里等曾砚昭散会,恐怕也说不过去。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没关系。”
曾砚昭说。
郁弭微微一怔,只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找不到机会投递,难免有些不自在。
他只好答道:“好。”
他的这声回答听起来像是妥协,曾砚昭把腰弯得太久,僵着有点酸了。
他想了想,问:“今天为什么是周启洁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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