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码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打通了,元灿霓惊慌中忘记挂断,心里隐隐期待那道久违的声音。
“喂,谁啊?”
是一道中年阿姨的声音,年纪应该跟她妈妈差不多,口音和口吻千差万别。
元灿霓慌乱解释:“对不起,阿姨……这是我妈妈以前的手机,一直是空号。
我不知道还能打通。
”
“啊……”阿姨反应过来,“我看你发短信来,以为发错的。
我前不久上营业厅办的卡,号码是我的。
”
“嗯……”元灿霓的愿望强烈,失态也没忘记,“阿姨,我今天十八岁生日,准备高考了,您能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阿姨很痛快,“生日快乐,高考成功,你妈妈会为你骄傲的。
”
“谢谢阿姨……您把我拉黑吧,以后我不会打扰您了。
”
元灿霓挂断电话,从模糊的通讯录删掉号码的一位数,一个人蹲在教学楼天台墙角,抱着膝盖抽噎。
一年前她也曾在此跟商宇告别。
后来读了心理学专业,才知道这叫空椅疗法。
是否疗愈不得而知,习惯倒是保留下来。
「妈妈,我结婚了。
」
刚领证时没有牵手、拥抱和亲吻,元灿霓没太多真实感,就像拿到录取通知书,总要去报道后,才能真正石头落地。
现在躺到同一张床,跟寻常夫妻之差临门一脚,元灿霓多了几分踏实。
「跟我的初恋。
」
她补了一句,熄了手机屏幕,依旧背对商宇,偷偷蹭进他怀里。
爆竹声成为助眠的白噪音,抱着恒温热源,元灿霓睡得奇香。
醒来迷迷糊糊,像抱夹着被子,习惯比理智先苏醒,有意无意用力夹紧——
质感不太对,没有被子软绵,反而是反义词。
元灿霓陡然睁眼,“被子”变成了活生生的商宇。
心跳激奏,咚咚咚咚,她差点暴露了隐秘动作。
万幸他没醒。
胳膊想撤回,无措之下拨到支棱起来的障碍,有点刚度,又不似骨头。
元灿霓凝神屏息,登时不敢动弹。
商宇依旧在睡,呼吸平稳。
她轻手轻脚平躺,闭上眼,心潮澎湃,扑出一片水花。
画面几乎送到眼前,鞍座生钉,她骑好坐稳,摇晃颠动,夹道回潮,热浪盈天。
裙摆早给糟糕的睡姿撩至肚脐,元灿霓隔着一层轻薄布料,悄然按动电门。
她跟第一任男朋友谈恋爱时,只想有人明明白白爱她,把她当小孩宠爱。
随着相处深入,顺其自然会有一些浅层接触。
也不是没收到过男朋友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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