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对他肯定没有半分不舍,算计和下杀心也觉得自己没有错。
唯独对父亲,他那样的性格,居然会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一直放在心里,直到死,也没有当众说出来,给父亲抹黑。
他对父亲的敬仰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本身的忍耐极限。
萧鹤这么做,理所应该,就算摊开来说,也不会让人不满,自己作为得了好处的人,也不会觉得萧鹤在权衡利弊之下的决定不应该。
但是这在陈毅的眼里,他宁愿放在心里一辈子。
“父亲后悔过吗?”
萧白舒不由得发问。
萧鹤看着他,像对待他儿时一样摸了摸他的发顶。
“不后悔。”
他说:“如果陈毅当真是心性善良,不去做这些恶事,那他可以一直做武林盟主,可以在白云山庄做一辈子的大公子,做我的义子。
走到如今这步,怨不得别人,是他咎由自取。”
萧白舒知道萧鹤是真的拿陈毅当过儿子,此时如此果断,诚恳道:“父亲果然深明大义。”
“要先为人,再处事。
我当年因为局势所迫,也做过不少错事,所以至今都心存悔恨,所以你长成现在这样心性刚直,是我的骄傲。”
“这才是我的儿子。”
萧鹤又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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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楚欲的消息的时候,已经从一年的春天,等到了深冬。
承州的雪下的没有天召北方的大,但是也足够在院子里落下来一层。
长靴踩上去有轻轻的咯吱声响。
小丫鬟柳枝换了冬天的衣裳,打扮起来像个小门户家里的小姐,走出去都没个丫鬟样子。
蹦蹦跳跳地就跑进来,手里还扬着一封信。
“庄主——!
有你的信!”
萧白舒一把打开房门,冷门灌入,他眼睛盯着柳枝手里那封信送了过来。
“哪来的?”
他问。
一般生意往来的信件都被管家一次收纳,只有点名找他的信件才会落进贴身丫鬟的手里。
面上是一览无遗的焦躁,真的拿到那封信,却又开始害怕起来。
封面上连一个字都没有,莫不是······
“我问你哪来的?!”
萧白舒又提高声音问了一句。
柳枝这才从庄主失态的神情中回过神来,连忙行了个礼,应道:“回庄主,这是我今日上街,有人直接递给我的,说是给萧庄主的信,一定要亲自送到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