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些刻骨铭心,念念不忘的情绪,却历久弥新,时刻盘踞在心里。
秦冬霖沉默半晌,而后用微凉的唇瓣无声摩挲她的发顶。
湫十回来之后,他数次问她,可曾想过回来,可曾想过他,唯独他自己,对她,没有只字片语。
那些情深,那些念想,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
良久,湫十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
“我不怕疼。”
秦冬霖眼里似乎糅杂了沉郁的夜色,他扯了下唇角,道:“堕魔的时候,我很想你。”
彼时,密室中,他唇边淌血,身形踉跄,想的不是自己堕魔了,拿不了剑了,世人会如何看待他。
他满脑子都是,宋湫十跟人走了。
他要怎么办。
以后那么长的时间,他那么想她,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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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霖反反复复高烧,睡了三日,湫十在榻前寸步不离守了三日。
三日后,榻上的人睁开眼,便又是那个说一不二,清贵逼人的魔君,眼里再寻不出一丝一毫的颓唐和脆弱。
见此情形,湫十似是早有所料,问:“可是要出去?”
秦冬霖颔首,冰凉的冕旒垂在眼前,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他道:“去趟议政殿。”
湫十眉心皱了一下,目光有些迟疑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旋即踮起脚尖替他理了理衣领,担忧地道:“你才好一些,身体能吃得消?”
秦冬霖顺势握住她的手,看着那只手在掌心中攒成一个小拳头,不由失笑,道:“没你想的那样夸张。”
湫十便不再说什么。
议政殿,陆珏拱手出列,凛声道:“昨日早朝,程翌已下军令,命杨涵之在一月之后,率兵三十万,一路朝西,直压魔域。”
天族有心立威,这个消息甫一传出,便以风一样的速度飞遍六界各族。
也在第一时间,落到在场诸位的耳里。
“该如何应对?”
伍斐皱眉,道:“天族死咬着匡扶正道,铲除魔族的借口不放,我们很难回击。”
他们在名门望族成长,根正苗红,对魔族天生有种反感和抵触,因而再明白不过,仅仅是一个“魔”
字,这场战争,还未开始,他们就已经落入下风。
伍叡不以为意,他道:“魔族又如何,战是天族要打,自古以来,天魔妖鬼人佛六界被分得明明白白,天道都应允的存在,他程翌算什么东西,在这颠倒黑白,说长道短。”
“程翌凭着什么手段登上的天帝之位,六界之内,谁不知道。”
长廷义正言辞道,对这种行为十分唾弃。
底下顿时一片附和之声。
宋昀诃理智些,他敛眉思忖片刻,道:“天族虽然势大,可才经内乱,程翌名不副实,难收人心,天兵实力大打折扣。
妖魔两族倾巢而出,对阵天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平局收场。
按理说,他该暂避锋芒。”
可事实上,程翌在激流勇进。
“我想不通。”
说罢,他看向座椅上一言不发的人,道:“我总觉得他在筹谋什么。”
“没什么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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