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较为合适。”
商少君低语了一句,扯出一件长袍便自行更衣。
白穆在一旁看着,默默地窘了一窘。
还是和从前一样,自己穿衣服都穿不清白。
从前她当真以为他是傻的,否则怎么会连穿衣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会。
后来她以为他患了失忆之症,连如何穿衣都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她才明白,不是傻也不是忘,而是自小到大都不曾做过,这样的小事也不曾放在心上注意过,自然不会穿了。
白穆对他没有章法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榻替他穿衣。
虽然许久都轮不到她来做这些事,白穆的动作仍旧熟稔。
她太过熟悉了,他的身形,他的习惯,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给他整理好衣襟。
她的手理过领角的时候,突然被握住。
商少君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低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白穆昵他一眼,抽开手背过身去,道:“这么晚穿得这样整齐,你要出去?”
“你也一样。”
商少君说着,便将一件长袍替白穆披上。
白穆疑惑地回头。
商少君刮了刮她的鼻头,“不是说好借机出去走走?”
白穆一面穿着衣服,一面低声道:“我们就这样走?倘若……”
“朕吩咐过了陵安,这几日无论谁来,都说朕在休息。”
白穆仍旧不太确定,这样偷偷跑出去,若是被发现了必定闹得人心惶惶,传回朝中更是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朕已经半年不曾踏足后宫,好不容易闲下来贪恋红烛帐暖软玉温香,缠绵了几个日夜他们也不忍打扰吧?”
商少君眼底噙着揶揄的笑意,灼热的唇暧昧地滑过白穆耳畔。
白穆面颊一红,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牵着手出了行宫。
***
北方连绵大雪,冻死的贫民不计其数,即便是富足一些的人家,后期也因为交通不便、资源匮乏而只能艰难地维系最简单的吃用。
几场雪后,不少人家熬不过寒冷,举家迁移,但大雪一场接着一场,路有冻死骨几乎已司空见惯。
商少君只带着白穆一人,雇了辆马车,经过好几个小镇都几乎已是空城,但一路陆续见到有人又在举家迁回,到了边境卞城情况便更好,比想象中热闹许多。
白穆望着马车外所剩无几的积雪,卞城门口人来人往,轻声道:“倒不似你说的那样严重,天气再暖一些,说不定有更多人回来。”
商洛遇到雪灾的时候实为少数,北方阳光虽较少,土地却格外富饶,种出的粮食少而精,卖出的价格相当可观。
此前商少君担心灾民南迁便不再回来,浪费了土地不说,边境土地肥沃却人烟稀少,极容易让邻国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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