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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叔一眼便认出此人是之前在施粥摊前与官兵对峙的小哥,心下知道她不好惹,急忙上前拦住几人。
“怎么,村里人你要管,现在连个不知从哪来的毛头小子你也要管了?”
显然十分不满钟叔的多管闲事之举。
这些人一连被他拦住两次,不满已达到顶峰,也没瞧见钟叔欲言又止的神情,反而打定主意要拿贺攸宁开刀。
更有甚者威胁道:“快走开,你念着旧情不愿我们动小北奶奶,那便全了你的意愿,但总不能让全村人都挨饿吧,就拿这小子来换小北奶奶。”
钟叔一听这话便犹豫了,他只知贺攸宁或许有些身份,可那又怎样呢,她孤身一人出现在村子里,正巧撞上这一遭,只能怪她命不好。
见着钟叔不再阻拦,几人上前散开,想要包围贺攸宁。
贺攸宁瞧着面前骨瘦如柴的几个男人,心中并不慌张,先发制人将其中一人踢倒,抬手用剑鞘横扫右边那人的脖颈,瞬间制服二人。
其余人见状也知面前之人并非等闲之辈,不是好惹的,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向前。
此刻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滚开,不准动我奶奶。
是小北的声音,原来有一人趁着众人将心思放在贺攸宁身上之时,偷偷溜进屋内。
贺攸宁赶忙提剑进屋,只见小北死死护住床上的奶奶,那人正想方设法要将人拉开,口中还劝道:“小北,你奶奶她快不行了,我从前也是帮过你的,你听话,快让开。”
小北使劲摇了摇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说一句话。
那人见劝不动,还准备硬抢,贺攸宁拔剑上前抵着那人喉咙,呵斥他后退。
剑刃锋利,一下子便割破了皮肤,血珠顺着剑尖往下流,那人无法只好后退,心中一阵肉疼,这留的血可不知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一手捂着,一手便沾了血液往嘴里送。
贺攸宁看着一阵恶寒,下意识转过头望向床上的小北,“你快下来,别压着你奶奶。”
小北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相信贺攸宁,乖乖从床上下来。
贺攸宁上前摸了摸老妇人的脖子,还有脉搏,只是此刻她闭着双目,死气沉沉,怕是不好。
贺攸宁看了看小北,将他挡在身后,用剑指着闯进来的众人,厉声说道:“我不是个好惹的,若是你们再敢胡来,可别怪刀剑无眼伤了性命。”
他们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连人事都不干了,就是为了活下去,适才瞧见了她的本事,此刻又见她这番话,心中难免害怕,顿生怯意。
其中一人不信邪,偏要叫嚣:“你是从哪来的毛头小子不懂规矩,我们村里自然有我们的规矩,他们靠着村民的庇护活了下来,如今也到了回报的时候。”
贺攸宁冷笑,“回报?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干的却是要人性命之事,做个畜生还敢论人间伦理?”
那人被说中了心思,却不见半分羞耻,只道:“你没挨过饿,不知挨饿是何滋味更不知等死又是何滋味,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贺攸宁的不同,她面色红润,身材匀称,即便穿着粗衣麻布,但一眼瞧见便知绝非穷苦人家出身。
贺攸宁心中是愧疚的,这种愧疚来自身份与责任,百姓如今遭受的苦难若论起源头那便是他们贺家,这是对天下子民的愧疚,但却不是他们。
面对眼前这群凶神恶煞,找尽万般说辞要以活人为食的畜生,心却冰冷。
乱世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面前这些人一般,小北与他奶奶便是为数不多能恪守本心之人。
“我不管你们村中是何规矩,但杀人偿命是自古以来的律例。”
贺攸宁眼神冰冷。
却有人反驳道:“哪就是杀人了?小北奶奶快死了,我们不过是看不过她走得太痛苦,替她了结罢了。”
“没有!”
小北忽然出声,抬起头瞧着眼前众人,昔日亲厚的村民在他眼中宛若恶鬼。
不知是适才哭过的缘故还是气急,此刻眼睛通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奶奶她没死,都是你们害得她现在这副模样!”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心虚,原来,昨日小北奶奶去钟叔家还木碗,却被几人盯上,偷偷使坏绊倒老妪。
她本就年纪大了,这一摔更是不轻巧,倒地迟迟不起,本来几人便想着立马将人抬走,却被钟叔发现,还将老妪送了回来。
钟叔会些武功,平日在村中威望甚高,几人被警告一番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可今日实在饿得难受,几人一商量,量他再武功高强,双拳难敌四脚,难道还能拦住他们?
这么一想,便壮着胆子来到小北家,却正好撞上放心不下的钟叔,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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