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知道,王侍郎今天来,是为了今科的试子马廉被杀一事。
下官与马廉昔日有些恩怨,不过都是些陈年的小事,况且,马廉被杀那晚,下官正在恩师龚大人家中,与恩师聊天,谈了一夜。”
王砚接过封若棋捧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是早已预备好的,不热不冷,恰到好处。
王砚赞了一声好茶,放下茶盏道:“龚尚书前日生病,本部院也曾代家父去看望过,还好是小病,但也需好好调养,不能太劳累。”
封若棋轻叹一声:“恩师年事已高,多次起意要告老还乡,都又因皇上、太后或怀王殿下的挽留,未能如愿。
他老人家也是操惯了心,总放不下,就像这次下官去探望他,屡次劝他去睡,最后还是陪他聊了一夜。”
王砚道:“我等后辈都应当学习龚大人的这一番报效朝廷之心。
封大人,本部院这里,收到举报,说你与马廉有些恩怨,此事空口无凭,本部院说给封大人听一听,有哪些捏造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
封若棋道:“侍郎大人太客气了,大人即便怀疑下官,将下官带回刑部,亦是情理之中。
下官也想早些澄清,洗脱嫌疑,大人请讲。”
天牢里的几个书生或悲叹或愤慨了一夜,都累了,左等右等不见提审,巩秦川叹道:“希望我等之中不要出现一个冤魂。
陶尚书是个好人,可那王侍郎刚愎自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抓进来,如今不审也不查,不知要怎样。”
陈筹道:“巩兄啊,我多事说你一句,你为什么要在王侍郎面前说那个叫封什么的人有嫌疑?我和张兄见识过他办案,谁越指认别人,他越怀疑谁。”
巩秦川道:“封若棋是朝廷命官,要不是他的确和马廉仇怨很深,我也不会说他。
封若棋的另一个名字,你们兴许听说过,就是慕叶生。”
陈筹变色道:“原来是那个写传奇的慕叶生,这人名声可不怎么样啊。”
张屏在草铺上翻过身,众书生都竖起耳朵。
巩秦川冷笑道:“马廉的成名之作,抄自慕叶生的一篇传奇,慕叶生的名声又是毁在马廉手中,连文章都写不成了,你说他恨不恨马廉?”
封若棋自幼爱读传奇,尤其仰慕西山红叶生、颠酒客等人,就也动笔写了传奇,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慕叶生。
封若棋写了几本传奇,文字生硬,情节多有做作,但因为写得快,写得多,也挣了一些薄名。
马廉起初写戏本时,用了封若棋传奇中的情节与句子。
那戏本被百霞班的崔班主看中,拿来演,崔班主还把它推荐给思贤书局的馆主,刊印来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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