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小皇帝,也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舅舅。
许湛伸手,纪永升顺势接过那烧了一半的蜡烛,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照他说,把人从皇宫绑出来的时候就该一刀杀了,然后随便扔一乱葬岗了事,何至于留到现在。
“宰相!
您是当朝宰相大人!”
赵婳激动,奈何她像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带着椅子一阵骚动。
她情绪刚提上来,正要进一步升华情感,屋子里那一直未说话的男子开口了,“相爷,避免夜长梦多,依下官看何不趁早动手。”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婳:“……”
看样子,她得先发制人。
“行了,我也不装了,大家都是聪明人。
相爷,我有个交易要与你做。”
她一改神色,和方才的柔弱模样判若两人,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几分沉稳,“相爷捉绑我不就是为了姓丁的那对父女?”
既然他们不吃柔弱女子这套,那她便换个套路。
“相爷你看看,这姑娘之前那样都是装的,心里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纪永升心急,如今皇帝让姜子真核对工部历年拨出去的工程款,姜子真早些时候和他积仇,又在郊外救下这名女子,保不齐已经知道渝州假.钱币一事。
他耗不起时间,也堵不起,只能把所有障碍逐一斩断。
许湛摆手,让侍卫卸了刀,“本相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示意仆人搬来椅子,在她跟前面对面坐下,“说说看,这交易值不值得本相多留你一日。”
“相爷不可!”
纪永升立即劝阻。
许湛摆手,笑道:“相府守卫森严,她还能跑了不成?”
脖子上少了把刀,压迫感顿时少了一半,赵婳继续道:“相爷高见,我一弱女子硬逃出去怕是会成为刀下亡魂。
姓丁的可是答应我事成之后分我二百两银子,不知许相和尚书大人能给我几个数?”
“银子?姓丁的如何跟你讲的?”
纪永升疑惑,渝州那边飞鸽传信可不是这样说的,丁老三家境不算富裕,是来京城告御状,怎还有口气说出这样的话?
赵婳“啊”
了一声,理所应当,“不然呢,这种得罪官吏的事情没有好处谁愿意做?这事换尚书大人您身上,您愿意?”
屋子里的油灯忽明忽暗,灯芯渐渐变短,火星溅进灯油里,偶尔冒出滋啦滋啦炸裂声,在一室寂静中尤为响亮。
两人面面相觑,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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