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颐却不近人情地拒绝:“你是你,你的事与她无关。”
他可能一时嘴急说反了,应该是“她的事与你无关”
——他爱那妾室如珍宝,小心翼翼地呵护,生怕她这未来大妇会欺负了他的爱妾。
戋戋深吸一口气,嗫嚅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想和她提前见见面罢了,毕竟日后要在同一屋檐下。”
沈舟颐显然不愿深谈:“好了,别说这些了。
你看喜欢吃什么,我买给你。”
戋戋黯然,他既心念她人,为何还执意娶她?
她浅浅叹口气,眸中晶莹。
沈舟颐道:“怎么又耍脾气?非是我不让你见她,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咱们的夜晚良辰美景,何必跟不重要的人耗费时间。”
他的嗓音萦绕在她耳侧,语气比刚才略略软些。
那般俯首迁就的样子,好像他和她跟一般的眷侣是同样的。
但戋戋知道沈舟颐在给她台阶下,至于那爱妾,他是必不可能让她见到的。
戋戋玉白的小手捏住他的衣袖,失声叫道:“舟颐哥哥。”
沈舟颐稍愣,这熟悉的称呼倒好多日没听她叫过。
“你说过会一生当我的保护伞,对我好,那些话都不作数么?”
沈舟颐凝重道:“自然作数。”
“可你如今这般步步紧逼于我,可还顾念着半点兄妹之谊?”
她尝试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沈舟颐知她又在耍心眼,并不为所动。
他掐掐她雪腮,“好戋戋,你不想从贺府出来,难道咱们在你父亲的灵棚前么?你姓贺我姓沈,咱们从来都不是兄妹。”
微风动树,凉风拂体。
这下彻底完了。
数弯流水,归鸦阵阵,临稽城正罩在一片璀璨华彩中。
虽夜色遥深,水中仍有不少轻舟荡漾。
这里山温水暖,不比城外护城河,即便到了冬日也不会冻冰。
上船的时候正好遇上几位僧侣师父,沈舟颐向他们求了支姻缘签给戋戋,双手合十,动作甚为虔诚标准。
戋戋斜眼瞥着,他何时与佛结下缘分,平日里他书房仿佛也颇放着几本佛经,不知是真的虔诚,还是装模作样。
船室是一早布置好的,温暖而不狭窄,在河水的荡漾下宛若婴儿的摇篮。
矮桌放着两杯酒,精致的酒杯上雕镂有花纹,是象征夫妻和美圆满的。
小桥流水静窈萦深,水声夜色竞来相娱,若不是和沈舟颐在一起,今晚的夜色本是极好的。
戋戋处于闭塞的船室之内,眼见周遭一点一点升温,气息愈来愈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