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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舟颐再度睁开眼缝儿时,见戋戋正埋在被窝里,手里捧着他和她大婚时要用的凤冠,数镶嵌其上的小珍珠……她不怎么喜欢他为她量身定做的嫁衣,却甚是中意这顶凤冠,日日都摆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伸手就能够到。
“着急吗?”
他揉揉惺忪的眼,贴近了她一些,与她耳鬓厮磨:“着急的话,明天咱们就拜天地。”
戋戋不理,口中喃喃默念数字,细白的指尖在冰冷的流苏上摩挲而过。
“着急。”
隔半刻她终于数完了,才缓缓回应他,“戋戋也盼着能尽早嫁给哥哥。”
沈舟颐长而密的眼睫垂下来,荡漾一个笑。
“嘴甜的。”
忍不住掐掐她吹弹可破的雪腮。
每日晨起她总是着急去喝避子药,因昨日他们并没有逾越界限,才难得有此温馨旖旎的赖床时光。
更让人舒心的是,大皇子往返钱塘办公务几日都回不来,他不用去大皇子府上当值。
邱二那件事本待他去结束掉,可此刻软玉温香在怀,他根本不想走。
戋戋就是毒.药,甜美的毒.药。
“前日想叫妹妹一声娘子,妹妹不肯,现在肯了么?”
戋戋嘟嘟嘴,嗫嚅着说:“若哥哥以后放我出闺房,我也允哥哥这么叫。”
沈舟颐沉吟少顷,“咱们快成婚了,你四处乱走,不像话……”
“我答应哥哥不上街,不走出垂花门,”
她目光窃窃,在晨曦的映衬下如珍珠一样流淌光华,“我只是想晒晒阳光,给祖母和母亲请请安,照料照料若雪姊姊,别无他念。”
“若雪和济楚如今正日日黏在一起,你去了反倒遭人白眼。”
沈舟颐嗔怪着,却还是载笑答应了她,“好吧,只要你别再和其他男人胡闹就行。”
戋戋开开心心地亲吻他的喉结,那是个最容易痒的地方,沈舟颐只得隐忍着将她推开,免得日上三竿还和她厮混一场。
之前他们总是愁云惨雾,直到此刻方尝到点未婚夫妻的甜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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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暖笙被关在柴房三日,挨饥受冻,她的两位女婿都为她在贺老太君面前求情,可贺老太君余怒未消,依旧不松口放她出来。
最后还是贺若雪一身素服、拖着病躯亲自求贺老太君,说不怨罪母亲,贺老太君才勉强原谅吴暖笙。
至于休书,贺老太君暂时按下,但凡吴暖笙再犯一点小错,立即将她扫地出门。
戋戋来到吴暖笙的房中,屏退下人,紧闭房门,做最后的商量。
她来的时候袖中藏有一把锥子——本是给她绣嫁衣用的,现在被她磨得精光。
“我打算今晚用这个了结掉邱二。
明日贺老太君就要把邱二转送临稽府了,再想灭口难矣。”
吴暖笙不安道:“你个姑娘家,若不用毒,怎能斗得过邱二那大男人?况且柴房周围还有家丁守着。”
戋戋早有准备:“我有支迷香,专门用来安眠的,是前些天我去看郎中时顺便买的。”
本来计划着对付沈舟颐,终因斯人对药材、香料一道太过敏感而没敢下手。
“迷香确定能迷倒邱二吗?”
“我加三倍。”
吴暖笙又望向戋戋手中锥子,“这锥子是铜做的,模样秀气,只有闺中女子才有,还雕刻了一小只桃花。
你何不换只别的,用这个太容易暴露。”
戋戋何尝不知用自己屋里的锥子容易暴露,但正所谓兵行险招,她没有其他退路了。
如今她被沈舟颐困在内宅中,连垂花门都出不去,怎么到外面去买新锥子?况且贺府的物品出纳都会经沈舟颐的目,上次不就是那把新买的锉刀出卖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