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这是有什么事吗?”
郎天行不便发问,秦坤江可不管这些,关切的问起胡老爷来。
“唉,是有点事情。
就是郎公子上次救的金衣,被老夫的堂兄捆起来了,说是要让她给刚死去的娃儿陪葬,唉!”
胡老爷现在必须赶去救人,但若是不说明就这么走是对客人无礼,所以他将事情告诉了他们。
“啊,那要赶紧去才行”
秦坤江忙嚷嚷道,这种事他当然不会错过。
三老爷府上已经挂上了白灯笼,杜尔医生和丫头们都守在门口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胡老爷还是先去吊唁,而后才找到三老爷。
三老爷却是相当固执,说什么也不肯放过张金衣,还历数了她的几大罪状,大有不将她弄死誓不罢休的味道。
胡老爷无奈,面对丧家也不好发作。
再说三老爷说的也有理。
场面极为尴尬,三老爷明显不给胡老爷面子,胡老爷心下恼怒,去年这家的长子为了捐官才找他借过一千,现在却是说翻脸就翻脸……
二人正僵持着,一旁又有骚动,原来是秦坤江趁机四处探查,终于在柴房外看到了被关在里面的张金衣,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就被几个家丁轰了出来……
三老爷面色一凛,随即下了逐客令。
外面等待的人见三人垂头叹气地出来了,失望不已。
“哼,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想做官求我借银子给他的时候,恨不得趴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哼!
都这是德行……”
胡老爷受到这种屈辱,极端不悦,忿忿地嘟哝着。
“做官?那个叫胡什么山的人莫非是这屋的?”
郎天行听了胡老爷的话心念一动,急急问道。
见胡老爷不解的望着他,他又补充道:“年前有个叫胡什么山的人数次去找过家父,后来经过家父引见捐了个七品知县。
好像是这镇上的人”
“是,是,是叫胡庭山,他正是这家的大儿,现在在万庆做知县,所以那老头才这般傲慢。
原来是去求得巡抚大人,这般正好!”
胡老爷见事情突地有了转机,大喜过望“若是这般,那可否请郎公子……”
“是,晚辈这就去试一试。”
郎天行敛眉道,他正要进去,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抬头一看,前面尘土飞扬,胡庭钧带着他的两个随从正策马扬鞭,飞奔而来……
胡庭钧一落马就待往里冲,被胡老爷拦住:“先请郎公子进去说说,不行了你们再进去。
此事本就是我们理亏,闹大了不好。”
胡庭钧无奈,只能咬着牙捏紧了拳头看着郎天行带着他的伺从进了屋子。
过了不大一会儿,张金衣就出来了,郎天行紧随其后,一旁是一脸谄笑点头哈腰的三老爷……
看着衣冠不整,脸庞红肿,神情有些木讷的张金衣,胡庭钧却没有勇气和其他人一样上前问候,他只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愧疚、怜惜、和悔恨像潮水般一层层的涌上心头,难以退却……
月香哭得是一塌糊涂,张金衣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垂着头木然地被扶上了马车……
看到张金衣这般模样,胡庭钧真想将她拥入怀中,给她安慰……现在却只能在心里无数次地说着对不起。
从来没有这般后悔过,一贯自负的他第一次觉得他有多愚蠢……
回到胡府,张金衣仍是不言不语,只是沉默地待着,送来的晚膳她一点没动,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嘴唇上都出现了干涸的裂痕。
林妈心疼得抱着她直抹眼泪,让她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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