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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玩延顿了下,放下手,看着她没说话。
都说人生病了,心理防线也会变得脆弱,特别依赖身边的人。
冯地遥从前不这么认为,但现在她觉得是的。
须臾,冯地遥又说:“做这一行是不能泄露天机的,也不能从宏观意义上的改写未来,很多人都应该死在昨天,但他们活到了今天。”
“他们会感谢你。”
况玩延说。
冯地遥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昨天,我一边说,一边后悔,想了很多事情,想我曾祖母告诉我,我的外婆,也就是她的女儿,就是太善良,见到谁都想救,几十年后才会酿成的悲剧,她就这么告诉别人,这要怎么应验呢?难道又要从这个人的生平说起吗,没用的,他们只会骂她是疯子,根本不给她证明的机会,最后她活生生把自己逼疯了。”
“然后又想起曾祖母告诫我,我的妈妈,死于一场空难,但是很巧的是,曾祖母曾经阻止过一场空难,她情愿这‘报应’落在她身上……我妈妈不会算命的,曾祖母看到了外婆的悲剧,想到自己还年轻,于是便把传承寄托到了我身上。”
“从小,曾祖母就对我说,绝对不要插手神灵的事情,我们只是做算数和翻译的,能力范围内救一两个人,神灵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就是在生死簿上修改一行字,眨眨眼的事情,可如果你试图把它们的生死簿撕掉一两页纸,是个人都会生气,更何况是神呢。”
神也许不会生气,但是该惩罚的,还是得惩罚。
大约是生病使然,她看起来比平日要虚弱一些,加之违背了一直以来遵守的理念,就算现在想开了,想着局面再也无法挽回,还不如朝前看的宽慰自己,却也难免会懊恼,因为凡事开了个口子,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大约也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觉得自己大约会走上被天谴的道路。
况玩延站起来,走到床边,在她跟前单膝跪下来,却没有立刻说话。
冯地遥把碗放到一旁,想弯下腰来,想换来一个安慰的拥抱。
她没有任何亲人了,如今最信任的,除了知己好友,就是这个人。
冯地遥说:“洪水要结束了。”
“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忽然开口。
冯地遥愣了一下,想松开怀抱来看他,却被更深的抱住了,一只手绕到她背后,摁着她的肩膀,耳边有一道声音响起:“也许这件事违背了你的理念,但没有违背你的善良。
你放心,你只管做你心之所向的事情,我就站在你身后,如果事情一定走到最差的那一步,那我就是给你垫背的,黄泉路上还可以一起走。”
冯地遥被他逗笑了一阵,心情终于敞亮了一些,况玩延也松开了怀抱,尽管外面仍然暴雨如注,雨水像下灌一样,劈里啪啦,但俩人脸上的表情都状似雨过天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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