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光多日来积聚的委屈骤然借着酒劲涌上心头,他再也压抑不住,看着水月诘问道,“难道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吗?你扪心自问,难道我得势了,你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这几天哪个下人见了你不是点头哈腰,左一句小哥右一句小哥的?咱屋子里烧的炭火、吃穿用度,哪一个不是我挣回来的?我不想让你累着,就让陌路欢歌把你的活儿全干了,你整天优哉游哉地躺着,现在倒来瞧不起我了?我一个人,就算受了再大的不公,死了就死了,要不是为了你,我会把自己这么作践吗?你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我?这公平吗?你有良心吗?”
水月静静听着这些指责,并无半点愠色,因为他知道、他明白孟流光的心思,他无法接受自己被迫迎合世界的现状,于是只能给自己找个借口,将祸根推到别人身上去,他不愿意承认争宠是为了自己,他宁愿相信他是为朋友奉献,这样他心里会好过一些。
水月明白,所以他无法怨怪孟流光,他弯了弯腰,行了一礼,道:“是奴才的错,奴才去为小相公熬一碗醒酒汤。”
他这话一出,却击溃了孟流光最后一丝理智,他宁愿水月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甚至打他一顿,而他这样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无理取闹的指责,让孟流光更加恨自己。
他拉住水月,道:“对不起,我说的都是屁话,我不是气你,我是……”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眼泪已经快要冲出眼眶了。
孟流光扬起头,想将眼泪逼回去,他深呼吸了一口,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哽咽,“我觉得我很恶心,我每天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水月听着也无比心酸,他又何尝没有过这般痛恨自己的时候呢?他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少爷,被生活磋磨成了如今这样口称奴才,谦恭卑顺的样子,他吃的苦又哪里能给人言呢?
水月道:“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世道的错。
你已经很努力地争取过了。
你辛苦了。”
这话一出,孟流光的眼泪登时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他再也压抑不住,抱着水月将所有的辛酸不甘倾泻而出,直到哭得昏睡了过去。
水月默默陪着他,等他睡着后,将他扶到床上,替他脱了鞋袜,当他想伸手帮孟流光宽衣的时候,却迟疑了,纠结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替他盖好被子便退了出去。
爱一个人,要克制到何种地步,才能在最不会落人口实的境况下都不敢逾矩?
水月终于明白,在无能为力的时候爱上一个人,是一场灾难。
后面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孟流光和陈相公平分秋色,他无法扳倒陈相公,陈相公也拿他没辙,除了他二人以外,吴二偶尔也会去看看秦相公。
等过了年,到了正月,吴二骤然忙了起来,天天往外跑,早出晚归,回来也面色沉重,竟多日不曾召见任何一个男宠。
孟流光担心她又在外面有了新欢,托人去打听,得来些消息,说吴二这般,不是为私事,乃是为国事。
雌阴国那位德高望重满头银发的老皇帝许是过年时没休息好,翻过年便卧病了,一连多日不上朝,一时宗亲儿女各怀鬼胎,皇亲国戚忧心忡忡,满朝文武议论纷纷,这种不安又压抑的气氛由上而下传遍朝野,吴二虽是个无心仕途的,但在此紧要关头,也不免跟着母亲姐姐日日去宫中朝中打听消息、打点上下,忙得焦头烂额。
孟流光听完,问:“皇上今年高寿了?”
水月道:“九十又二。”
孟流光颇为惊讶:“这么大岁数了?”
他还以为古代医疗水平不发达,没有多少人能活这么久呢。
水月道:“小相公是外国人,不了解,我国子民的平均寿命是八十七岁,活到九十二的人并不少见。”
孟流光惊了:“平均寿命八十七?这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平均寿命才七十多岁。
水月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正常饮食休息,治病看医。
不过我早年确实听说过,远方有些蛮夷小国,人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倒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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