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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叹了一口气,对鸳鸯道:“只是苦了我的心罢了!”
鸳鸯不敢吱声。
邢夫人和王夫人待黛玉更是和颜悦色,虽然不能告诉别人,可她们如此行为,下人不知就里,但是素来见风使舵,难免对黛玉恭敬了几分。
贾政和贾赦并不知道,乃因贾母着实明白两个儿子的性子,贾政还罢了,只有为黛玉感到欢喜,对圣人感恩戴德,然而贾赦嘴里没个把门的,若是有什么只言片语出去,反叫外面觉得他们太过张扬,故贾母命邢夫人和王夫人不许告诉他们。
赖大家的行事周全,不久看出了几分眉目,叫了雪雁回家细问。
雪雁听赖嬷嬷问黛玉是不是定了人家,不觉一怔,笑道:“祖母如何这么问?”
赖嬷嬷倚着凉枕,打着扇子,道:“我见老太太近日拘着宝二爷见林姑娘,又见琏二奶奶忙得风风火火,虽然瞒着众人,但是采买的多是能做嫁妆的东西,不免瞧出几分来。
你们姑娘果然定了人家?人家好不好?怎么上头一声不说呢?就是定亲,总得过了礼才好。”
雪雁想了想,道:“事情还没定呢,只是先预备嫁妆罢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一个不是从小儿开始攒嫁妆,府里如今才为我们姑娘忙活,已是极晚了。”
赖嬷嬷道:“府里姑娘还没动静,偏为你们姑娘如此,想来是有几分意思了?”
雪雁指了指上头,道:“上头有这么个意思下来,府里先预备着罢了,不知几时才能为姑娘定下,不叫人知道,不过是恐太过轻狂。”
赖嬷嬷婆媳二人一惊,都道:“那可是大福分了。”
雪雁抿嘴一笑。
其实这个消息传出去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圣人就是做给朝臣看的。
据她所知,外面几家顶尖儿的高门显贵都晓得了,很有几家女眷特特去问永昌公主,事后来荣国府走动,多叫黛玉出去相见,见黛玉人品才貌礼仪样样极好,才略略放心。
这消息各家女眷知道,他们男人自然也知道了,有的感慨圣人手段好,有的感慨圣人仁厚,有的思索是不是自家儿子中选,等等不一而足。
而贾政只顾着和清客赏鉴书画古玩,贾赦只知道和小老婆吃酒看戏,从不出门,故他们竟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只有黛玉一人烦不胜烦,背后跟雪雁抱怨道:“竟一点儿清净都难得了。”
雪雁笑了笑,因还没定下来,所以都不敢太过声张,可各家得了消息,总得过来看看,以免是自家雀屏中选,府里几个姑娘都是极聪明的人,很快也都知道了,只是瞒着宝玉。
见黛玉仍是一脸烦恼,雪雁道:“姑娘若觉得闹得慌,不如去桑家住两日。”
黛玉一听也是,这几个月来她身处风头浪尖,十分不妥,暗想桑家常接她走动,故打发人去说一声,然后禀了贾母,坐车过去。
因贾政点了学差,八月二十起身,刚送他出门,贾母也未阻拦黛玉。
及至到了桑家,却见正在收拾东西,黛玉不免有些奇怪,一问才知道桑母听说桑隆身上不大好,要去山海关,见到黛玉,顿时想起容嬷嬷说过的话,便道:“你表伯父还没见过你,正好,你陪着我一道过去,过两个月咱们回来,正好你也躲一躲清净。”
就算是圣人要赐婚,也不能是黛玉出面接旨,所以黛玉不在家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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