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听他说了,只得点头。
的确,是有一面之缘,原来这青年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被周瑞霸占土地强买强卖没有讨到公道的倒霉鬼。
他叫李三?想起他遇到的倒霉事,雪雁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不想李三此时却也在看她,目光炯然,二人目光一触,急忙避开。
雪雁自知容色不俗,引得年轻人注意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故不放在心上。
管事笑道:“原来如此,倒也是天缘凑巧,离了京城几百里,在这里还能碰到面。”
因问了雪雁好,又道:“雪雁姑娘逛街回来了?”
雪雁点头笑道:“正是,李大叔,听说送了两大车瓜果菜蔬?”
李管事道:“李三是我远房的侄儿,这些瓜菜都是他特特从京城那边运过来的,走了几百里路程,有好几样瓜果还颇为新鲜,一会子姑娘打发人去拿些给林姑娘尝尝。”
雪雁含笑道谢,叫上张婆子拿着篮子径自进去了。
李三怔怔地看着雪雁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不觉怅然若失,转而问李管事道:“四叔,她不是荣国府的丫头吗?如何到了这里?倒叫我疑惑不解。”
李管事敲了敲他头,道:“我记得是荣国府里的管家强占了你家良田?”
提起此事,李三满腔怒火,说道:“可不就是他们家!
上回我在荣国府后门处同他们理论,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方才的姑娘。”
雪雁今天穿着红缎子袄儿,白绫狐皮里的坎肩儿,下面系着一条大红遍地织金的裙子,越发显得娇艳妩媚,配着金珠簪环,浑然不似丫头,却比他们村子里大财主家的太太还有气势,再次见到他,李三不免生出几分喜意,怒火稍稍降低了些。
李管事眼明心亮,早已瞧出几分来,叹了一口气,敲他头的手落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道:“等我跟着老太爷回了京,咱们好好地去讨个公道,你眼下无权无势,我又不在京城,你暂且息事宁人罢。
另外,她是我们老太爷表侄女的丫头,也是荣国府里的亲戚,可不是荣国府里那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东西!”
李三答应了,忍不住问道:“四叔,老太爷的亲戚可会在这里久住?”
李管事扑哧一笑,道:“你问的是雪雁姑娘?快别痴心妄想了,若是咱们家的女孩儿,我或者还能和你婶子为你求一求,偏是亲戚家的,老太太如何做得了主。”
李三大失所望,又觉得不甘,央求道:“四叔,你好歹帮侄儿一把。”
李管事推他往外走,道:“你这是难为我,何况人家姑娘还年轻,你急什么?”
李三理直气壮地说道:“先下手为强,侄儿既知她的好处,别人将来也会知道,侄儿若是迟了一步,叫别人捷足先登,侄儿定会一辈子后悔莫及。”
原先他见过雪雁一面后便念念不忘,可是想到荣国府的所作所为,只好将此事暗藏心底,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是荣国府的丫头,而且还跟自己四叔服侍的桑家有些瓜葛,这就好了。
李管事闻言失笑,随即叹道:“行了,我不怕你,还怕你娘来找你婶子说我的不是呢!”
言下之意就是答应帮他了,李三连忙长身作揖,再三感谢。
李管事送他离开,回来跟自己老婆说起,道:“你说如何是好?”
李管事的老婆曾是桑母跟前的心腹丫头,就算是嫁了人,也依旧在桑母跟前服侍,颇有几分体面,闻得此语,不禁道:“三儿倒真真是好眼光,别人瞧不上,偏瞧上了她,雪雁姑娘可不就是最拔尖儿的?连老太太都夸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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