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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倒还不如借凌远清之力,交好百里聿也罢了。
文屏原就是一点就通之人,远黛虽说的简单,她却仍是听明白了,当下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远黛这会儿已重又拣起适才搁在一边的书卷,继续悠然的翻看着。
这几日,凌府上下因三老爷要回来之事,却是忙得不亦乐乎。
今儿,陆夫人那边更借了这事,差了人来,同周姨娘借了红英、紫罗及王氏等三个周姨娘跟前最得力的人,转过头来,却还不甚满意,毕竟又同远黛要了采莲去。
远黛对此一来懒得理会,二来见采莲也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更是无意为难,就令她去了。
她身边本就只有文屏与采莲两个二等丫鬟,惠儿等两个小丫头还是别院时,想着人手有些不够用,自己出资买的。
如今周姨娘有病在身,又乏人照料,远黛便使惠儿过去伏侍周姨娘,自己跟前反只剩了文屏一人。
整个西院也因此便愈显冷落。
到了下晚时分,采莲方回来了。
因昨儿的事,她心中多少有些怵远黛,进了内屋规规矩矩的同远黛行了礼后,便出去了。
红英、紫罗二人既回来了,惠儿等两个小丫头自然也便回了西厢。
采莲毕竟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便同惠儿几个唧唧咕咕起来。
却原来凌家三老爷凌昀原估计着要到廿八日才能回京,但因一路天气甚好,行程顺利,却是明日午后便能到了。
文屏在旁听着,自然也便进了内屋,将这事告诉了远黛。
远黛却似是毫无反应一般。
一时用过了晚饭,远黛便起了身,令文屏掌灯,行到院子南头,看了一回自己养的昙花。
她这昙花原是异种,喜寒厌暖,寒风之下,非但不显颓势,生得却愈发的繁茂了。
过了这么些日子,那低低垂落的几茎花蕾却更涨开了些,足足有了拳头大小。
文屏见远黛看的仔细,不免笑道:“也不知这花还得多久方能盛开?”
远黛微笑一下,道:“多则十余日,少则七八日便是这花开放之时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的当儿,外头却忽而传来窸窣的衣袂之声夹杂着轻细的私语,似是有人过来了。
远黛微微挑眉,便扫了一眼声音的来处。
目之所及之处,却是三名管事打扮的仆妇。
右侧一人手执气死风灯,正自笑微微的同中间那妇人说话,神态亲热,略带谄媚。
三人显然也没料到天已全黑,远黛竟还在外头。
乍一见她,先是一怔,而后才上前行礼。
远黛在凌家待的时间不长,对她们自是不甚熟悉,稍一点头后,便看了文屏一眼。
文屏会意的上前笑道:“胡妈妈、邓妈妈、袁妈妈,怎么都这个时候了,您三位却来了?”
她这一开口,右侧那袁妈妈立时笑道:“二年余不见,文屏跟在九小姐跟前倒是愈发出挑了,莫怪你爹娘每每提起你来,总是赞不绝口的。”
她说着,便又抬手指了指立在三人中间,面上似带笑意的胡妈妈道:“我与邓家的只是陪胡姐姐一道来传话的!”
文屏心中没来由的一跳,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向远黛道:“小姐,是不是请三位妈妈进去说话?”
远黛不识得这三位,她却是认得的。
那邓妈妈与袁妈妈也则罢了,那胡妈妈却是陆夫人跟前极有头脸之人,虽非内院总管,但便是内院总管见着她,也少不得恭恭敬敬的。
远黛自然不会拂她面子,当下一颔首,略一抬手,道:“三位妈妈请吧!”
袁妈妈正待说话时,胡妈妈却忽而开口笑道:“九小姐好意,原不该辞的,只是明儿三老爷便要回府,外头还许多事等着料理,便不打扰了吧!
此刻过来,只是因着太太说了,周姨太身子不好,当静静养着,明儿便不必出迎了!
至于九小姐,只是随着您的意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