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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气问了四五个问题,许山岚只是抿嘴笑,也不出声。
郎泽宁说:“一会再聊行不?先帮岚子把东西安置好。”
“啊,对对。”
要论干活,三个人里徐春风最行,这孩子心底实在,对朋友掏心掏肺没二话,当下掳胳膊挽袖子地就要动手,“来来,我给你铺床,还有卫生间也得刷洗刷洗,窗台地面都得弄干净。”
“不用不用。”
许山岚拦住他,“我没拿多少行李过来,自己一会就收拾完了。”
“那怎么行啊岚子,别的没有床垫子总得有一个吧,枕头总得有一个吧,还有被子褥子、牙刷牙缸、毛巾洗发水……”
徐春风掰着手指头念叨。
许山岚只一笑:“没这些我也能将就。”
“啊——”
徐春风没词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徐春风一定嘲笑他,根本就不可能嘛。
但许山岚是谁呀?那是学校有名的睡神,徐春风第一天上学就见这位大爷躺在光板的床铺上睡了整整一天,连厕所都没上。
郎泽宁趁机把徐春风往自己寝室拽:“赶紧让岚子好好休息吧。”
郎泽宁哪是徐春风那个二货能比的,虽然不知道许山岚怎么了,但觉得他今天格外沉默寡言,似乎有心事,还是赶紧走开,给人家自己一个独处的空间比较好。
徐春风被郎泽宁拉扯着,嘴里还嚷嚷:“岚子有什么需要开口啊,敲墙就行!”
许山岚听得一笑,随即笑容又敛了。
屋子里不过两个写字台、两个衣柜、两张单人床,角落里是卫生间,只剩下他一人,显得空落落的。
没有窗帘,秋日的阳光没遮没拦挥挥洒洒地照进来。
许山岚打开窗子,卷入一阵清新的凉风,还有篮球场上隐隐约约的笑声。
他的腰被徐春风撞了那么一下,还是酸痛难当,索性和衣仰躺在满是灰尘的床铺上。
许山岚想睡觉,却睡不着,睁眼睛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
他是被大师兄给吓出来的,不用照镜子他都能想到现在自己衣服下的身体是副什么样子,一定满眼青青紫紫,连块好的地方都找不着。
后面……后面更不用说了,那种强烈的违和感无论如何挥之不去,跳跃走路都成问题。
唉——许山岚长长叹息一声,有些懊恼又有些疑惑,怎么就这样了呢?
明明是接待一下来看望自己的母亲,明明是要打消母亲要把自己带出国的意图,明明是送母亲上了飞机,明明是和大师兄心照不宣一个做母亲的工作、另一个暂时避开,可怎么就这样了呢?
大师兄没有给他丝毫考虑的余地,直接就把他给按床上了。
不对,不能这么说。
就算许山岚再逃避也得承认,丛展轶是给过自己机会拒绝的。
或者说,是许山岚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围着大师兄转的男孩子,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二十多岁的年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何况丛展轶看向他的目光里,强烈的欲望毫无掩饰,每每令他面热心跳胆战心惊。
也许,这一天无论什么时候到来,无论怎么到来,都会让许山岚猝不及防。
大师兄强势,但绝非强迫,当时的许山岚迷茫而混乱,又有些无措,他只感觉到丛展轶炽热的近乎灼人的呼吸直喷到脸上、脖颈、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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