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的铁铲碰到一坛酒,不小心坏了一坛酒。
净月道:“啊,还真有!”
许知瑜惊讶地掩唇,看向苏华风,真的这么随便找找就能找到?难不成他真是什么都会的么?
苏华风迎着她的眼光,弯了弯眼角,掩去了眼中另一种情绪。
倒不是随便找找,他已然找过一次。
第一世,她嫁与他人,他没来得及挖开这些酒;第二世,他强娶了她,不顾她反对强行把酒拿了出来,彼时,一坛坛酒被摔碎在地上,夹杂着她的痛哭声。
现在不一样了,苏华风剥离回忆,堪堪回过神来。
他看着许知瑜认真地数着一坛坛酒的模样,一笑。
☆、第二十四
酒在底下埋了也快十四年了,酒水是清亮的赭色,沿着杯沿滑落到底部,聚成宝石般的透亮。
小亭中,许知瑜和苏华风对坐,两人面前都放着这么杯酒。
许知瑜轻轻沾了口酒,酒水浸润着她的唇瓣,将唇瓣染成了娇软的水红,她抬眼看,发觉苏华风的神情有些怪异。
“不好喝吗?”
她问,她自己对酒这种物品,从来是尝不出好坏的,她总觉得酒除了灼喉咙也没什么用,只是男人们却常常能喝出其中滋味。
苏华风把酒杯放下,扬了扬眉头,道:“埋了二十四年的酒,味道果然不一样。”
许知瑜笑了笑,她眼睛微微眯起来,月牙儿似的,道:“十四年吧,表哥你说错了。”
苏华风眉眼微微柔顺下来,他没有否认。
等了整整二十四年,第一世空泛的十二年,第二世莽撞的十二年。
第一世只在远处看着她,本以为嫁入了唐家,她过得舒心,至少她在夫人们的宴会上时,笑靥如花,仍是一派娇俏可人的模样,他一直以为着……直到,她的死讯传来。
第二世,苏华风的眼神一黯,连着杯中本来醇厚的酒好像也苦涩起来。
是的,苦涩。
他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娶了她,他一直以为这便是待她好的方法,只是她再也没展露过笑颜。
她也曾和他促膝长谈,请求他放了她。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他将她抵在墙上,道:“你想走?除非你死了。”
思及此,苏华风的眉头微微拧起来,许知瑜见了,睁着明亮的眼睛,问:“怎么了?真有什么不对呀?”
她捂住嘴唇,一副惊讶,小声道:“酒真在地里放坏了?”
苏华风微微垂下眼睑,隐去阴霾,道:“不是,只是想起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