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鸠看着她片刻的不知所措,似吃了神丹般心神皆畅。
待得卓清决定先扶他去休息时,却听紫鸠慵懒散漫的声音缓缓飘来——
“丫头,在遇到我前,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说完,那紫色的身影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咚”
的一声,直砸入卓清的心底。
旧时如天远
昭州地处大献国土之南,四季变化不甚明显。
冬日里,本应是寒风摧木严霜结兰的景象,在昭州却仅是翠色稍减东风渐凉罢了。
尤其是泊烟谷,谷内群山苍翠依旧,只是偶尔袭来几场凉雨,天气便寒上几分。
卓清多披了件外衫,正拧着眉头和紫鸠坐在窗边对弈。
养了大半年的伤,紫鸠原本骨肉均匀的身体,现在倒愈发单薄了。
那一掌差点让紫鸠留在阎王殿,幸好他平日绝不肯亏待自己半分,身子骨一直给自己养的极好,不然这泊烟谷里就得多出一坟冢了。
“啪。”
落子声清脆悦耳。
“我说过,阔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
你这人的疑心厚的像城墙拐,放到三尺棋盘上只会缚手缚脚,错失良机。”
紫鸠看着卓清适才落的那子黑棋,似乎并不大满意。
他拾起一枚白子,安置在黑棋腹地一处,局势高下立分。
“你又输了。”
说话时,紫鸠脸上一点没有赢了之后的开心,反而带着些模糊的闷郁。
内伤虽是好了大半,脸色却总带些病气的青黄。
“嗯。”
卓清平声静气地应了声,还真是善败者不乱,全靠输多了练出的厚脸皮。
反正输也输习惯了,她偶尔会想的可能也就是紫鸠总这么赢自己一定觉得很无聊。
紫鸠慢慢收起棋子,似是没心情再玩。
他伸着脖子朝窗外看了看,一股凉风忽起,登时微微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你有心事。
一直都有。”
紫鸠看着卓清,那眼神如洞彻世事的神佛,淡然中透着一股叹息与悲悯。
卓清一愣。
以为他只是个会照镜打扮吃喝享乐的妖孽,以为他只是个自恋任性无聊透顶的家伙,没想到他看似放浪形骸的外表下却是一个缜密的头脑,还会有如此令她无可遁逃的眼神。
紫鸠忽然伸出手,探上身去,指尖轻轻碰触卓清懵然的眼。
“这‘涤魂’药性也真大,身上隐隐带着茶叶青涩的味道也就罢了,连瞳仁都成了深碧色了。”
紫鸠恹恹道。
卓清任他冰凉的指抚上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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