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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与道宗究竟没有撕破脸皮,这个右相毕竟是携圣旨而来,顾云衡量左右,让紫真先将人请到接待外客的清水堂,再请来丰容与玉睿。
了了几句吩咐完,紫真才要快步离开,目光忽然在顾云衣领上一钝,脖子从根部刷地红了,喏喏道:“师、师父……”
“嗯?”
“这,这里……”
紫真指了指自己脖子处,话没说完逃荒似的奔了。
留下顾云一人莫名摸着衣襟,捏诀化了面水镜,一看镜中自己登时也撑不住面颊发烧。
洁净如雪的衣襟处分明印了几团暧昧的橘色,形状清晰可辨,想也不用想是谁使的坏。
被亲传弟子看见了自己的尴尬之态,便是从容雍雅的顾云也是窘迫不已,牙根咬得发痒当即掀了帘子要将那祸害拎起来好一顿教训。
偏生那个罪魁祸首睡得一派天真憨厚,抱着被子裹成花卷状呼呼大睡,迷迷糊糊间她听到顾云的脚步声,撅嘴埋怨道:“这么早,吵得人家睡不好!”
“淳和!”
顾云冷着嗓子叫她。
不让她睡,淳和闭眼哭着嗓子哼唧起来,蹭到顾云脚下往他怀中爬,神志不清地撒着娇:“我要睡,我要睡。”
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顾云有心想给她立立规矩。
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娇蛮,可琼云乃至道宗其他人呢?万一他不在她身边,别人就有无数理由可以伤害到她。
察觉到顾云的冷淡疏离,淳和的呜呜声放大一倍,顾云不理。
右相和丰容他们尚等清水堂,他抽出被抱住的胳膊欲拨开她,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吧唧,唇边贴上两片湿糯柔软和刻意讨好的声音:“顾云~”
“淳和!
!
!”
顾云耳尖,脖子和脸上浮着诡异的红晕,把她扒拉下:“谁准你动不动就亲别人的!”
被丢下的淳和,目光呆滞地呆呆坐在被窝里,过了好久眼神才稍微清醒点,摸摸后脑勺:“咩?老子刚刚说错话了吗,顾云为啥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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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到时,丰容他们已经和右相钱江初步沟通过了,大致了解到他的来意。
原来,此次钱江亲自到访琼云为的不是公事,而是他自己一桩私事。
他十分清楚朝廷与道宗之间的嫌隙,生怕琼云的长老们因为他的身份不肯接见他,这才仗着他国丈的身份和他的贵妃女儿吹了无数夜的枕边风,辛辛苦苦求来一道圣旨,得以跨进琼云山门。
“师兄,他的意思是想请掌教下山行医。”
丰容将此前的对话细细与顾云说道一番,玉睿从来不喜朝廷中人,了解到钱江来意后即刻不客气地拒绝赶人走:“掌教闭关三月,不得出山,劳大人白跑一趟了。”
钱江官居高位多年,常年在百官和百姓头上作威作福,除了皇帝老子外何曾受过别人这样的脸色,顿时暗恼在心,将琼云这群不识时务的牛鼻子一通大骂。
稳定稳定呼吸,钱江面不红耳不赤,老脸笑敦敦,手直摆:“无妨无妨,琼云高道无数,不是掌教其他道长亦可,亦可。”
被脸上肥肉堆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不停地往顾云那打转。
他是个官场人,最会察言观色,从丰容对顾云恭敬的态度来看,他一眼即识出这个人怕是琼云真正说得上话的。
玉睿岂瞧不出他的眼色,本来顾云姗姗来迟他已心存不满。
成日和灵兽厮混在一起也罢了,不是早课间他从弟子闲谈听到他还不知,夜里顾云竟还和那条蛟龙交颈抵足,卧于一处。
堂堂琼云代掌教,这传出去不是贻笑大方,令琼云蒙羞?!
玉睿脸色颇是阴沉,嘲讽的话到了嘴边,丰容朝钱江那使了个眼色,向他摇摇头,他抿抿唇方隐忍不发。
“世外高人无数,若只是单纯行医,想必不会劳得钱相亲自登上我琼云。”
顾云话少不代表他不会说话,实际上他能将如意楼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用玉睿的话来说,可不是八面来风,长袖善舞:“只是不知,钱相所要医治的是何人,病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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