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
钱江举袖抹泪,泣不成调:“正是本相的小女儿。
我从裴倾那听说,贵派有道长刚从绛州回来,想必有所耳闻。
我那小女儿因贪玩误事,在绛州天水山迷失。
万幸老天保佑,后来被找回来。”
他的话语开始吞吐起来:“就是找回来之后有所不适,这才急急来求道长施以援手。
道长,人命关天,老朽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来打扰道长们的清修!”
钱江声泪俱下,噗咚跪下。
丰容摇头,搭手扶起他:“钱相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济世救人乃我道家本分。”
“不适?不适就去找郎中。”
玉睿最不耐烦旁人哭哭啼啼这一套,何况还是个七尺男儿,他不是顾云,没有心思与钱江虚以委蛇:“都到这一步了,还说的不清不楚,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你女儿命重要?”
顾云淡淡看了他一眼,垂眸呷了口茶,没有说话。
天水山中发生的事,他历历在目。
先是传出白泽璧的消息,引他和淳和而去;淳和与夏少臣落入不化骨设下的圈套;等他与淳和重逢,遇到绛州州牧裴倾带人搜山,据裴倾所言,搜救之人即是右相的女儿。
后来离开绛州城时,裴倾似是寻到了某人,但淳和却说不是右相之女。
而以他的观察来看,那女子与裴倾亲昵有加……
如果那女子不是右相的女儿,是不是说明,当时在天水山中走失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右相女,另一个是谁呢?顾云心中大致有了答案。
右相女在不化骨出没的天水山中走失,后失而复得,在这其中梼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
提及女儿病情,右相始终支支吾吾,被玉睿一刺激,他一咬牙也不再顾及什么家丑不可外扬,道:“说来荒唐,我那女儿从小乖巧温顺。
这次寻回来仿佛变了一个人,暴戾残忍,经常无故发怒。
且,且……”
他擦擦额头的汗,说到这钱江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胖乎乎的脸上尽是虚汗:“有时发起狂来,见人就咬。
有一次,下人起夜在后花园遇见她,竟瞧见,瞧见她饮生血!”
“僵尸?”
没等钱江说完,玉睿皱眉。
“不!
不可能!”
钱江慌慌张张否定:“小女回来时,我亲自探过她,有呼吸有体温,绝非尸身。”
丰容也是不信,要是僵尸的话,钱江定不会求上琼云,看他护犊情深,这不是把女儿送上死路。
“那就是中了尸毒呗。”
弹起尾巴,淳和跳过高高的门槛:“老头,放心,虽然你女儿不是僵尸,但离僵尸也不远了。”
“……”
顾云走后,再也睡不着的淳和左思右想,想不通顾云为什么生那么大气。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顾云生气了,那今天还要不要练字,她的珍珠还能不能拿到。
情感上,淳和是万般不愿去拿笔杆的,可她又舍不得每日两粒的珠子。
艰难地挣扎后,她决定还是来找顾云服个软,认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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