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疑问在那白衣转身的瞬间倏然消散,那一瞬,她得到了答案。
然而这答案未免突然,突然地她怔忡半晌,心跳漏跳了半拍。
转身后的面容,光彩胜过所有明灯,甚至是明月。
他面容映在灯下的刹那,所有宫灯跳跃了一下,转而暗淡下去。
他迎上几步,朝谢斯寒一拱手,道:“有失远迎,谢兄勿怪!”
谢斯寒亦即回礼,“原来是李大人要见谢某!
一别数年,李兄一切可安好?”
李易舒淡淡笑道:“托谢兄厚福,小弟尚过得去!”
谢斯寒也笑道:“李大人的官越做越大,仕途顺遂,不似我等江湖粗人刃口讨生,李兄福源广大,倒是谢某要多多承赐!”
“谢兄说哪里话!”
李易舒一边微笑,一边移眸向阑珊,突然心头巨震,笑容丝丝疆在脸上。
他只觉脑中空白一片,身体犹如被抽空,感觉不到半分存在的重量。
似乎有一把利锥刺进心肺,痛得他呼吸难受,几乎就要弯腰蹲到地上。
但此刻他是主,客人来访,他总要招待的。
无论他多少心事,此刻却不是他细加体味的时候。
他勉强一笑,尽量镇定道:“阑姑娘,别来无恙?”
“还好!”
阑珊垂眼,神色复杂,终于还是眼望着李易舒,道:“……你呢?”
“我……”
李易舒避开她目光,含糊了一句,转向谢斯寒道:“二位请内堂用茶!”
阑珊小心翼翼抱着轩儿随李易舒、谢斯寒进了会客堂,三人分宾主坐了,仆人送上茶水后,李易舒便屏退了余人。
谢斯寒问道:“不知李大人如今在朝中任哪一班直的将校?”
“殿前都虞侯。”
李易舒端起茶水,脸上神色平淡。
映在琥珀色茶水中的眼眸却是蒙着难与人言的失落。
失落不是因为官职。
“李大人随侍圣上,当真缘福不浅!”
谢斯寒把玩手中茶盏,看了眼李易舒道。
李易舒回望他一眼,也不知他是否在讽刺自己。
讽刺也好,真心也罢,反正他不在乎这个。
官职大小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小小都虞侯不足谢兄挂齿!
小弟得蒙圣恩,当为圣上办事。”
李易舒目光始终在谢斯寒身上,刻意而为,不过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