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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到现在,你肯定有了变化,当然别人只是在你的文字中看到这一点,更关注公共事务等等。
就你自己而言,你有了什么变化?
我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个体都不和我玩了,我只好玩组织。
再说说大众期待。
有人要选你当市长,有人说“如果有一百万个韩寒就好了”
,这说明了你个人的重要性,也说明了这个社会对于有影响力的、犀利的声音的渴望,你怎么对待这种期待?
我觉得有一天没人关心我了,这个世界肯定更加美好。
至少在文字中你很擅长论理,对你来说,论理这个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我觉得论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用典,以前我还喜欢说,曾经有个故事,我朋友身上发生过什么什么,某某人怎么怎么,某个国家曾经怎么怎么样,但我发现当论理彻底不需要典故的时候,这样的论理才是强大的。
你的杂文很有批判性,但较少意识形态色彩。
你自己也说,“我是一个没有立场只分对错的人。”
那么,你写这些文章的目标是什么?你是否认为体制的改变是艰难和长期的,更应从一个现实的角度去促进公共生活的点滴改善?
其实一切都是出于路见不平,拔笔相助而已。
我小时候想当个记者,觉得记者可以把所有不公平的事情都披露出来,后来我发现报纸不是记者自己家的,决定记者的命运的还有编辑,总编辑,主编,甚至其他各色的编审。
像我这样写文章的人其实很多,只是可能我之前是畅销书作者,所以相对读者多一些,但其实有很多人在这样做,我只是一万介书生中的一介。
而所谓体制的改变,我认为谈体制,给我两三百字就已经写明白了,再多写就是重复,很简单,适合人类的就是适合世界的,除非你不是人。
至于从现实的角度促进公共生活的改善,其实这样说太严肃了。
看到一些现实事件的时候,我是一个懒人都忍不住充满了创作的欲望,你说这些事有多操蛋。
有没有朋友、熟人,会给你提供题材,“韩寒你该谈谈这个。”
这个倒是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更习惯于看。
而且我写的时候他们都睡了。
你的博客可以算作一个很有影响的媒体了,这个媒体的理念是什么?
这个媒体的理念是免费阅读,但是不保证出版周期。
你会不会因尖锐批评了对方而感到尴尬?比如说在嘉定世博论坛的发言之后,你离开时,当地领导会送别,握手吧?这时候你对对方会说什么?
领导都会和我握手,居然我们还一起吃了饭。
我们和领导们是两个资讯系统的生物。
如今中国的知识分子越来越认同你和支持你了,可你以前被当作是一个反智的先锋,这矛盾不矛盾?
冒昧地问一句,什么叫反智的先锋?我其实是今年才搞清楚左派和右派的区别的。
我想,我会争取做一个繁殖的先锋。
能否列举几个你尊重的活着的中国人?
中国人往往活着活着就活不明白了,所以在他们死前,他们随时有自我践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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