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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收买她府上奴仆时,怜怜自然也被人放了银两入怀。
这小娘子当时不动声色,转头就在没人的时候告诉了阮二娘,面带急色,教她赶紧处置二心之人,实在令阮流珠颇为感动。
听得怜怜忆起往事,流珠长长叹了口气,心里想道:瞧那现代的穿越小说,女主角回了古代,貌美身娇,父慈母爱,所愁的不过是该嫁哪个郎君,纵是有如原书中的阮流珠这样的恶毒女配,那也不过是主角美满人生的陪衬罢了,兴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在这古代生存,又哪里是件容易的事儿呢?富贵如阮宜爱、秦阿娇,贫贱如代流苏、怜怜,不上不下如她阮流珠,就没有一个活得算是痛快的。
说到底,都不过是锁在笼子里的雀鸟,个个儿引颈而望,望的都是有朝一日嫁得如意郎君,显耀精神,无限风光,细细一想,好似也无甚旁的盼头了。
而她阮芸所求的,却并非在此。
她只盼着,有人能替她将笼上的金锁儿撬掉,打开小门,令她抛了绿惨红愁,忘了负德之人,化为翼翼飞鸾,载飞载东,直上青霄。
这般想着,望着帘外白雪,听得辚辚轮声,阮芸鼻间竟有些酸涩。
她咳了两声,怜怜立时颇为关切地看了过来,道:“娘子哪里不适?”
流珠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无碍。”
怜怜一笑,巧声道:“天愈发冷了,回去给娘子熬些暖身子的汤去。”
流珠翘了翘唇角,主仆二人说了会子闲话,忽地听得车夫说到了地方。
流珠一掀车帘,便见徐二嫂立在门口,声音拔高,笑呵呵地道:“听了动静,便出来看看,却原来是三弟妹来了。”
流珠下了车,将来意说明之后,徐二嫂迎了她入门,而徐道正正在院子里做活儿。
他前些日子是给人家干活儿,自打渐渐摸出了这汴京的规矩后,便开始自立门户。
流珠自然不愿让他白帮忙,便提了钱的事儿,徐道正却连连摆手,蹙眉道:“莫提钱,莫提钱。
这等小事,还要跟银子挂钩,弟妹这是埋汰我哩。”
流珠知道他的性子,便也不再强求。
徐二嫂殷勤地端了茶汤来,非要看着流珠喝下,不喝便不走。
流珠简直像回到了现代时,每次被妈妈逼着吃东西,心上一暖,连忙捧着发热的碗,将徐二嫂熬的茶汤饮了个见底儿。
徐道正眯着眼,盯着图纸钻研了好一会儿,随即平声问道:“这绘图之人的心思,实在是巧,只可惜于细微处还是有些外行。
二娘,这可是那不远处的纺织庄子里头的花样?”
流珠手持巾帕,缓缓擦拭着唇边汁液,温声道:“正是。
儿与那庄子的女掌柜日后要一起做些买卖,这才拿了图纸,教二伯哥帮着看看。”
徐道正略略一思,道:“我确乎有改动完善的法子,不过还需斟酌些时日。
还有一点,单看这图,我心里头虽有猜想,可却对她们到底打算做什么不甚明了,不敢贸然去改,若是可以和那绘图者面对面说说,那便再好不过了。”
流珠想了想,说道:“二哥先看着,我过些日子再见那掌柜时,把你的意思跟她说一说。”
顿了顿,她又笑道:“帮忙还可以不谈钱,做买卖可要明算账了。
二哥,儿想在你这里订做几张大弓,用来弹棉花用的,弦不用线弦,需得改用绳弦,击弦则用棒槌,你觉得可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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