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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坦此时忽地又开口道:“却不知阿胜的姓氏可曾定下了?”
荣喜道:“定下来了。
之前二娘说,必须姓萧,萧四哥说,他又不是亲爹,还是要姓傅,因而便呼作傅胜。
复生,复胜,叫得也顺口。”
崔坦点了点头,忽地又一叹,道:“前些日子上街,脚下边走着路,手里头边捧着书,谁曾想忽然感觉腰间一轻,再一抬头,却是个五六岁的小郎君偷走了我的钱袋。
我到底是大人,一把拽住了他,又问他为何不去读书,是谁要他偷钱。
那小子许是才开始干这勾当,一下子慌张起来,一抽一抽地哭。”
荣喜闻言,蹙眉道:“小孩子不知事,干起这种偷抢的勾当,必是有人在旁挑唆。”
崔坦言辞间也很是着急,道:“可不是么?我强留了那小郎君半下午,领着他去吃饺子,看杂耍,又教他识了几个字,最后总算是见着了这小郎君的爹娘。
不曾想,竟是相熟的旧人。”
荣喜诧异道:“旧人……是哪一位?”
崔坦道:“正是那位阮良臣及盼姐儿。
二人可谓是颠连穷困,赤贫如洗,家里面则是绳床瓦灶,室徒四壁,比你嫁与我之前我家里头那番境况还要可怜些。”
荣喜垂下眼睑来,低低说道:“不必理他们。
他们沦落至此,怨不得别人。
先前襄武帝虽抄了国公府,却也多少留了点儿家底,儿也舍了些银钱,结果全被阮二郎酗酒寻欢,糟蹋了个干干净净。
盼姐儿着实可怜,真真是白费一番心机,现如今娘家婆家两面靠不上,亲弟弟投井而死,从前也算是官家千金,现如今却穷得鱼生空釜,无粮可炊……想接济他们罢,又怕他俩那性子,贼心不死,如跗骨之蛆般又贴上了,胡闹一番,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崔坦闷声道:“我没忍住,偷偷给那小郎君塞了些碎银。”
荣喜轻笑一声,也不怨他,随即道:“罢了,给了就给了。
不是儿胡乱猜度,只是教一个五六岁的小郎君出来偷钱,多半就是二郎和盼姐儿唆使的。
被偷的人转脸一看,见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哪里会多计较,只怕都见他可怜,随手赏他些银钱,长此以往,可不就是个如意算盘。”
二人也不再多说此事,荣喜话锋一转,又对着崔坦笑道:“自打二娘将名下那几间铺子俱都转给弄扇之后,这小娘子做的,是愈发风生水起了。
她前些日子给儿递了信儿,说是在汴京城外又开了几间铺子,且还做起了定做洋装的买卖。
是了,汴京里的洋人愈来愈多,她这买卖做的,正是时候。
阿郎,你可要定做一身儿?那洋装虽说有些古怪,可穿起来,却是极显精神的。”
崔坦红了耳朵,连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
你去做一身,我看你穿便好。”
荣喜瞧着他这副模样,巧笑数声,随即又道:“弄扇被二娘调教出来了,是有本事又靠谱儿的人,跟着她一块儿干,必能赚钱。
前些日子,高仪公主,哦不,她现如今已不是公主了,瞧儿,竟是叫得顺口了。
她啊,也上门去找了弄扇,说是要投钱做买卖,儿瞧着她现下那副精神,竟有些怀念当年,儿和二娘、*他们,也是这般风风火火,只盼着能闯出来……唉,儿不曾赶上好时候,现下也没那份儿心气儿了,钱就让给她们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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