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逼我我就剧透了我!
!
!
⊙﹏⊙b
50放榜
下午上完了课,严仁宽叫严谦、王秉忠带着弟弟妹妹先回去,自己则留了常顾到耳房里说话。
严仁宽让常顾在自己对面坐了,然后微笑看着他,问:“你怎么忽然想问我这个?”
常顾在椅子上动了动,有些犹豫,最后说:“您先讲给我听,我再告诉您。”
严仁宽一笑,并没追问,开口说道:“我是很喜欢教书育人不错,只是这并不是我一开始就有的抱负,而是迫于现实的无奈逃避之选而已。
古往今来的读书人,最大的抱负莫不过修齐治平四字。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我辈读书人皆有的想往,我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第一次会试落榜之后,我深受打击,有些心灰意懒,家父就给我安排了出门游学。”
他简略的说了说游学期间所遇的不平事,“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的事根本不是圣贤书中所说那样,这些读过圣贤书、并据此踏上仕途的人,也并没听从圣人的教诲,修齐治平四字,竟无一做到。
那个时候我忽然明白为何千百年来有如此之多的隐士,不愿同流合污,自然只能独处幽居、洁身自好了。
于是我一意孤行要回到平江来,传道授业教书育人,现况我无力改变,只有寄希望于后辈。”
“那您为何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常顾问的一本正经,好像他真的都听懂了一样。
严仁宽抬起头来看着侧面的窗子,眼睛追逐那一线阳光,答道:“因为我忽然明白,与其把希望寄托于人,不如自己奋起,做力所能及的事。
迎难而上,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
说到这他转回头来看着常顾,“这一句话,我希望你也能记住,还没有开始做的事,永远别跟自己说不可能做成。”
窗外透进的光线折射在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常顾觉得,自己似乎在严先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束光辉。
年少的他只以为是自己眼花,可若干年以后的某一天,他忽然回想起这个场景的时候,却终于明白,那是信仰和希望交织在一起发出的光芒。
严仁宽看常顾呆呆的,似乎并没明白他说什么,自己也忍不住失笑,跟一个九岁的孩子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似乎确实太过呆气了。
他就转开话题问:“现在能告诉我,为了什么问的吗?”
“唔,啊,这个啊,”
常顾回过神来,吞吞吐吐的,最后还是说了:“学生以前常听人说,读书人最是狡猾,说一套做一套……”
严仁宽笑道:“所以,你以为我原来说教书育人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转头就要去参加会试当官去了是不是?”
常顾嘿嘿笑了两声:“其实学生原本还以为,您说参加会试,只是不想收我这个学生呢!”
“你这个孩子心眼就是多,且不说我有没有收徒的资历,只说如今你还不是一样跟着我读书了吗?”
严仁宽说着站起身,“这回可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吧?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家去吧。”
常顾跟着起身,向严仁宽正正经经行了一礼:“多谢严先生,学生今日受教了。”
然后等严仁宽先行,自己才跟着出去,到院子里叫上跟着他出门的家人一同回家去了。
严仁宽过了角门回了自家院子,先去见刘氏,刘氏说严景安叫他一回来就去前院,那个昆水的孩子来了,他也就没在正屋逗留,直接去了前院。
他到的时候,严景安正和一个穿灰色布衣的少年说话:“……你这样勤奋刻苦的读书,将来都想做什么?”
那少年生的高高瘦瘦、长手长脚的,一张脸是常被日头晒过的赭红色,眼睛不太大却炯炯有神。
只见他略沉吟了一下,然后微抬双眼看向严景安:“学生想有朝一日能春闱高中、光宗耀祖,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严景安微笑点头:“好孩子,难为你这么孝顺。”
又问了那少年几句话,然后就叫他先回去,“王教谕被我关起来做题呢,你先回去,好好读书,千万别辜负了你母亲的一片苦心。”
那个少年也没有多话,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严仁宽亲自把他送到门口,然后才回返去见严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