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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万一你掉水里去了,我该怎么向阿梅交代啊,不行……”
“不要紧的,我蹲在这里不动就是了,你快去忙吧。”
“这……”
“你看,我能行的。”
我试着在放衣服的盆里接满水,似模似样地洗了起来。
刘妈见我这么执着,只好说:“好吧,你千万别乱动啊,我就在溪对面的菜地,有事就叫我。”
“嗯,好的。”
入春了,水不是很冷,手伸进水里感觉凉凉的,很舒服。
我洗衣服的动作很熟练,即使眼睛看不见了,也没有多大影响。
这种事在英国几乎是天天做。
同样是上海有头有脸的富家小姐,我和夏雨姗周欣欣她们亦是不一样的。
十年独立的异国生活教会了我很多,那时不像在沈公馆,没有丫鬟老妈子伺候我。
除了刚到英国时年岁尚小,在蔷薇园跟着约克叔叔住了几年,到了十六岁我就和念乔搬到了离泰晤士河不远的一栋出租房里。
约克叔叔是一个思想很独特的人,他在英国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外科医生了,又有祖辈留下的殷实财富,家境很不错。
但是他从来不会刻意宠着我们,对姗妮更是严厉。
爸爸托他照顾我们,他也毫不客气,用他教育姗妮的方式教育我们,凡是姗妮要学的,我们也免不了。
有时候犯错误,他也会苛责我们。
长大后他觉得我们可以独立了,主动提出了让我和念乔搬出去住,为此姗妮还哭着求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他终究没有心软。
他对我们说,没有人能一辈子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们想活得更好,就必须靠自己。
我很感谢他的栽培,若是没有他,大概我现在和其他富家千金没什么两样,离开了父母的荫蔽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能做。
他给了我爸爸所没给我的,也算是对我童年的一个补偿吧。
一旦陷入沉思,我的记忆就像如泉水般不停的往外涌,一时竟也收不住。
直到听见说话声,我一回神,手上的衣服也差点被水冲走。
听声音大约是有人来洗衣服了。
我来到这里后基本上不大外出,认识的人除了刘妈之外也就只有阿凤丽丽和小虎子等一帮孩子,眼下我的眼睛不方便,也就不会存了与他们打招呼的念头。
我低下头默默搓洗手里的衣服,她们说话声很大,即使不刻意去听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你们都听说了吗,住在刘妈隔壁的阿梅,就是不久前搬来的那个女人,我听说她对她那个瞎眼的女儿很不好,每天不是打就是骂的。”
“福婶你弄错了,那个哪里是阿梅的女儿呀,好像是她男人跟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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