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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李想的手抹到了另外一处。
是与她的胸齐平的手臂内侧,那上面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
他的手指便抚在那疤痕凸起的小肉上。
李想徐徐摩挲着,问她:“怎么会伤到这儿的?”
磕磕碰碰,就算人再调皮,也不太会割到内侧。
虞连翘抬起手臂,自己端详了一下,说:“是去年五一节的时候,你记得不?长假后第一天上课,我迟到,被骂了一通,在教室门口站了半节课。
这就是那天早上弄的。”
“我想起来了。”
李想说:“是不是那天好多人迟到,你又到的最晚?所以没办法,他就只好找你杀鸡儆猴。
小傻,谁让你是惯犯呢,老是迟到。”
虞连翘说:“可是那天不一样。
那天早上,我妈走掉了——我还没和你讲过我妈吧?你看过那张照片,我比较像我爸,不太像她,对不对?”
李想回想一下,说是的呢。
虞连翘与他脸对着脸地躺着,然后,她把那从不对人说起的事自心底翻捡了出来。
开始时,虞连翘还有一点点的犹豫,所以,自己先微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
这样平抑过后,她心里略略放了开来,好像真的没什么,她大可以向他吐露一切。
于是,虞连翘说:“我爸过世后,我妈跟别的男人好了……那男的比我妈年轻,有老婆,还有个儿子,八九岁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妈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是春节那会儿被发现的……那时我爸过世才半年呢。
“正月里,那男人的老婆找到我家,问我妈拿了他老公多少钱,说着就吵起来了,又哭又闹,一街的邻居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那女的要我妈当着人发誓跟她老公断掉,不会再去找他缠他。
我妈是外地人,本地话说都说不溜,更不别提吵架了,整个过程里,她任着人在那儿戳着她的鼻子骂。
她真是傻,被骂完还老老实实地咒了誓。
“那女人骂完走了后,我妈趴在墙上哭,哭了很久,没人上去劝她,也没人理她。
我奶奶气得不行,后来就天天跟她怄。
当然,还有我,我也在怪她。
“你不知道外面的话传得有多难听。
“她明明是发了誓的,可是过了几个月还是和那男的搅到了一块。
这次他老婆就没那么容易罢休了,她到我妈厂里闹,拉着儿子来我家闹。
我回家,就被堵在家门口的她和她儿子凶狠狠的眼睛盯着,我出门,背后就是数不清的指指点点。
“五一放假那几天,我就躲在楼上,她也在家里,谁都不敢开门。
家里就这么点大,来来去去,她很想跟我说话,但我怎么也不理她。
我能觉察到她心里大概有了什么决定,只是她一直没提出来。
“那个早上,她起得很早,比我还早,我睁开眼看见她在那里收拾行李袋,拉上拉链,掂一掂,提起来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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