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电话,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只给她母亲回了下,说十有八九追随陈先生去了。
她妈妈很无语。
电视开着,一幕幕悲怆的画面。
仓皇的废墟,瓦砾中的残肢。
劫后重生的悲辛交集。
死难后的固态沉默。
只有关了了事。
吞水,想事情,找AP的人,据说,与陈勉一起的英国人詹森已经脱险,他说地震开始的时候,别人想着逃难,陈勉却冲上了楼。
陈先生地震前夜碰到故交,一个女孩子,叫裴锦年。
以后的事情开始模糊。
因为所作所为,不清楚意义。
我应该是找过部队的朋友,辗转请求想办法。
朋友问,是你谁?我说妻子。
他们说,整个风景区夷为平地。
生还可能很小。
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说,她生命力强,肯定在等,你们尽快去。
14日,我和她的母亲去成都。
中午赶去彭城。
在路上,朋友联系我,真是你妻子吗?她还活着,跟她在一起的那个,死了。
她母亲痛哭失声。
14日晚上,一个生死情侣的故事在千家万户的电视机上演绎、传诵。
与我无关。
她和他在废墟中。
她要别人先救她。
说,说好了的,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她紧紧扣着他的手。
这出自我的想象。
他们同穴差不多两天两夜,其间的情意已非人间的条条框框所能压制。
我毫不否认,他死的话,她大概也枯萎了。
当时的情况,要救他,他们两人可能一个也活不了,救援者是人,人间的人,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有光明才有希望。
他们不知道经过炼狱的情,有怎样的能量和杀伤力。
要我在,就成全他们了。
她救上后,执意不肯跟医护人员走。
等着他。
救他费了很多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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