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丈夫曲怀齐在门外急切的说:“柳兰,快开门!”
大哥背着个人,丈夫在身后拎着把长枪,二人快的掩身进屋。
柳兰迎上去,惊诧地问:“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
曲怀远说:“一个中国士兵,他还活着。”
曲怀齐说:“赶紧去烧些热水。”
俩人把他抬上床。
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时断时续。
怀远把他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的军服解下,递给怀齐。
怀齐无意看到了军服的衣领处,一杠三星。
便说:“这人还是个上尉呢。”
怀远说:“这么年轻,看上去还是个娃。”
他的身上有两处枪伤,左大腿一处,怀齐稍稍了解一些医学知识,他知道
这一处不是致命的,严重的是他胸部的那处枪伤。
怀齐动手去解他的衬衣,衬衣上染红了一大片血迹,靠近胸口处被子弹穿破一个洞,洞口的血迹已经黑,粘黏在肉上。
怀齐小心翼翼地想把它和皮肤分开,可粘黏太紧,怀齐不敢用力,手微微有些抖,就这样还是触痛到了中国士兵,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醒了。
他虚弱的问:“这是哪里?”
怀远答道:“这是我家呢。”
怀齐插话道:“是我们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怀齐的脑中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连声说:“你叫什么名字?和日本人打得怎么样?你属于哪个部队?……”
奄奄一息的中国士兵睁开眼,努力的想尝试去回答,可他实在没有力气。
怀齐有些过意不去,忙说:“你先休息,什么也不要想了。”
他轻声喘了口气,沉默一会,说:“我叫林赤,我们败了……”
他声音嘶哑,说完话眼睛开始微微合上。
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蜿蜒而下,在他布满泥尘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非常明显的痕迹。
柳兰把烧开的热水调好水温,端来床边。
她问丈夫:“现在该怎么办?”
一句话问得丈夫懵了,他确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大哥,大哥也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无从下手。
倒是女人家这时一语中的,她说:“不管怎么样,应该先把子弹取出来。”
可是,该如何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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