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厅中熏着暖香,婢女将茶奉上便退下了,氤氲的茶香散落在空气中有几分静谧悠远。
江嘤嘤不喜欢等人,手边的茶尚且还暖,她微微蹙眉,将茶盏搁下。
扶姞也觉得不对,既然是杨尚书要见皇子妃,也断然没有将人独自晾在这里的道理。
虽然没有很久,但是这作精可不是能受冷落的人,她见皇子妃不欲再等的模样,赶紧快一步道:“皇子妃,不如婢子先去找人问问?”
“不必了。”
江嘤嘤不傻,这杨源正是明摆着要搞事情啊,拂了拂衣袖便径自起了身,扶姞知道皇子妃要出去了,有眼色的将手里的鹅黄狐裘给她及时披上。
然而江嘤嘤却拢住了披风带子,顿住了身形,转身看向了扶姞,漆黑的杏眼映着扶姞有些懵的眉眼。
“皇子妃,有何要吩咐?”
扶姞顿了顿,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江嘤嘤看了看外间大亮的天色,四角相对的黑色檐角,巨大的梧桐树在正中的位置拔地而起,斑驳的枝干已经落光了叶子。
不管是李燃还是杨源正,都是野心家。
她看着地上斑驳的阴影,悠悠道:“耳珰在来的路上掉落了,这碧玺耳珰可价值千金,丢了一个就不好看了。”
扶姞看着少女白皙脸颊自然垂下的青丝边,圆润的耳垂上点缀着晶莹的一抹惹眼的朱砂色,沉默了一瞬,有些迟疑道:“皇子妃,耳珰不是好生生在您耳垂上吗?”
下一刻,江嘤嘤就哦了一声,抬手慢悠悠的将耳坠就摘了一个下来,随手一抛,那抹红色就呈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消失在了眼前。
作精拍了拍手,掀了眼皮看了过来,翘唇悠悠道:“现在没有了。”
扶姞:“……”
扶姞知道这作精八成是要搞事情,她觉得殿下不在,这作精早晚要把自己作死。
知道自己劝不住人,为了防止作精连累自己,扶姞低头恭敬一礼,十分麻利的就退下了。
江嘤嘤看着人走远了,拢着披风跨出门去。
除去来时的路,眼前石子路弯弯绕绕跨过一道窄门便可通向一条小径,一般来说书房都会建在偏僻的地儿,这院落确实是偏僻得紧。
路上也果然一个人影也没瞧见,等到穿过一条小巷,视线便陡然一暗,尽头是一个极为隐蔽的院落。
假山灌木,小道碎石板下溪水簌簌流淌。
书房里只有朝内向的窗户开着,光影照了进来,落在壁龛上反过银色的暗光,那里正高悬着一柄雪亮的剑。
中间围着的地方是行军用的沙盘,十分严密的规划出了禁苑围猎的地势,房间内明暗光影割裂。
几道打扮普通的武夫站在暗影处,这些人年纪各有参差,大致从而立到天命之间。
站在其中的也有熟悉的人,如武炎和邹临。
李燃麾下没有兵卒,但是杨家手底下有,这些都是杨源正麾下的将领,每人手底下都各率军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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