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
裴彻眉心缓缓蹙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到闵琢舟有朝一日将会不属于他就无法接受,而发现这个人从来没有真正属于他时就会感到愤怒……但若谈沉沦,似乎又不太对。
闵琢舟目光落在裴彻的脸上,又淡淡移开,不再落在实处,而是看向满室冷暖间杂在一起的灯光。
在这漫长的、气氛近乎凝肃的沉默之中,他忽然感觉到喉咙格外得痒,一种对烟草近乎偏执的瘾从他心底渐渐升起,变成一种难以戒断的渴望。
或许本来就不该戒断的,当年闵行实现对他的控制,曾经刻意诱导并且纵容他抽过一种“自制烟”
。
这种现象在旧时代其实很常见,只要不售卖就不违法,一些老烟民为了节省买烟的钱,会自己卷烟自己抽。
这种未经过工业加工的原生烟草对人体的损伤很大,而闵行曾在给闵琢舟的卷烟成分上做过一些手脚,加大了烟草的成瘾性——‘悯术’堂堂悬壶济世的药企,一家之主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像是炼蛊。
闵琢舟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年为了对抗这种瘾作出了多大的努力,即使五年后的现在还要不时叼着一根烟用以闻嗅解瘾——可当他发现无论如何规避,一切的一切仍然循着一个相似的痕迹陷入循环的时候,闵琢舟忽然觉得可笑。
或许妄想企图已定的命运是狂妄的,那个虚无缥缈的规则对他终于忍无可忍,惩罚如水一般冲泻而下。
“有烟吗?”
闵琢舟听见自己缓声问。
裴彻看他半晌,才转身去书房拿了一盒拍卖级别的雪茄,别人送的,还陪了一套雪茄剪和燃具。
他不抽烟,所以只是单纯放着。
闵琢舟从裴彻手里接过来,拿起一根雪茄放在鼻尖,醇厚而芬芳的香气撩拨着他的神经,吸引他于暴雨晚夜的堕落。
很久之后,他还是放下了那根烟,抬眸望向裴彻时眼情绪尽褪,那些狼狈于困窘仿佛在一夕之间被收拾干净,脸上挂上了一点招牌式的模糊笑容:
“雪茄不过肺,算了。”
“还是请裴先生亲我一口吧,这样似乎更能解瘾一些。”
他凑近裴彻,以云淡风轻的姿态索吻,隐晦地承认了自己的妥协。
第30章亲情的荆冠
一场暴雨止于凌晨,将空气中最后一点余温冲刷干净。
骤冷的天气外加连夜的惊惶,第二天闵画的身体状态来就不太好,用体温计测了一下,低烧。
“我不管你是怎么说服裴家同意让闵画和你住在一起的,闵琢舟,你觉得你自己这回办得是人事吗?”
听筒那头是闵再铭带着怒火的指责,将宁静的清晨划出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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