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还没有离开南京,戴了个墨镜和长檐圆帽小心翼翼地拐进了一小巷的民居里,屋里香粉味浓烈,是刚撒的花露水,却盖不去一晚上一帮男人打完麻将又抽烟喝酒的味道。
她掩鼻走上二楼的小隔间,关上了房门,和童年说话。
他们落脚在了南京一处麻将馆里。
童年从木床上起身,赤裸着上半身睡觉,随手拿过旁边的一件褂子套在身上,拨着压塌的头发,拿过她手上递过来的纸张,听着她边拆帽子边说。
“他们不在大方巷的洋房了,一早出门去了顾公馆,童童也随行。
一个同我比较熟的丫头进去帮我传话递了条,这是她的回复。”
拆开。
是白舒童清秀的字,让他们赶紧离开南京,别再逗留,以他们的安全为重,也别管她了。
童年捏了那张纸,烦闷地从桌子上抄了打火机,拨了砂轮,将字条点燃了,放在烟灰缸里。
这是他半年来的习惯,所有的消息过手,都得销毁。
尽管是无害的白舒童的。
也一样。
他倒了桌上的冷茶水,将桌面上一张支票收进了裤兜里,怕童心多看,然后问,“她是怕了那姓顾的空军?”
“她不怕他。”
童心确定地说。
“不怕,为什么不走?”
“就”
童心难以说明,这种出卖自己的事,总得本人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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