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顿时有些不安。
不会是送秋宴那天,她将霍奉卿独自留在临湖长廊的地上睡的缘故吧?
可是,不合常理啊。
官仆们做事有章程的,按当时情形,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没在厢房中,怎么也会追出来当面确认是否酒醒。
否则,若有庠学学子在官宴上醉酒,出了什么意外事故,州牧府与州丞府都会很难堪的。
她回想并推算着送秋宴那日的种种,瞄向霍奉卿,小声问:“是这两日才染的风寒?”
“嗯。”
霍奉卿抿唇应声,似乎不愿多谈缘由。
确认不是自己造的孽,云知意的心情顿时轻松,没过脑地脱口调侃了一句:“原来你身子那么虚啊。”
后头的湫娘耳力甚佳,闻言急得忍不住出言提醒:“大小姐,慎言。”
霍奉卿苍白的面色顿时染成透骨红。
云知意如梦初醒,总算意识到这话里有歧义。
她扯出个不太自然地笑,深深怀疑自己病得不轻。
这好端端地,与霍奉卿讲什么“虚”
不“虚”
的?
话已说出去,又撤不回来,她只能絮絮叨叨掩饰着尴尬:“别多心,我没旁的意思。
人吃五谷杂粮,偶尔风寒也寻常。
我只是觉得这几日天气还不错,你这风寒来得也太蹊跷……”
霍奉卿忍无可忍,从牙缝中迸出一句幼稚含恨的反击打断她:“你才虚。”
云知意低头,尴尬又苦恼地以指尖轻按额心金箔。
明明是来道歉的,还没走到门口就又将人给惹恼了。
这都什么事?
她试图补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虚,我知道的。”
话音未落,她就有一种想拔了自己舌头扔掉的冲动。
果然言多必失,听听这都什么话?!
好在这次霍奉卿没有再开口,只是愈发面红耳赤,直视着前方,步伐僵硬。
却又时不时以好奇而困惑的余光偷瞄她,好像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知意同样步伐僵硬地目视前方,抿紧双唇,坚决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奇怪,她分明是来“恩怨两清”
的,眼下怎么有种越扯越不清的诡异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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