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刘畅然,男,十七岁,职高学生。
死亡时间在7月31号中午1点到3点之间。
死因是被利器击打脑后顶骨,造成失的血性休克。
除了这一处致命伤外,我们还发现死者的颈部和下颚部位有小面积的软组织搓伤,发现死者时死者是仰躺在地板上,死者临死前应该和凶手有过肢体接触。
我们仔细勘察了死者全身上下的微量元素,在死者袖口处发现一根长约三厘米的头发。
经鉴定,系属嫌疑人秦平。”
陆法医说着停了一下,从一堆文件里捡出一张现场照片隔着长桌举起来给夏冰洋看:“还有这块肥皂,我们从这块肥皂里发现了一块微小的人体皮肤组织,经鉴定,系属嫌疑人秦平。
而且在洗手池下的水管道里发现死者刘畅然残存的血迹。”
任尔东咂舌:“老陆,你是说秦平杀完人,还在洗手间里洗了洗手?这也太淡定了吧。”
陆法医道:“而且手法也很干净,干净利落的致死。”
夏冰洋用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面,阻止任尔东继续闲扯下去,看着陆法医道:“凶器推定。”
陆法医又在文件中捡出艾露在医院画的手锤的图像,举起来道:“基本一致。”
夏冰洋从他手里把那张图拿过去,看着线条稚嫩又生硬的手锤道:“郎西西接着说。”
在正式场合,他一贯不开玩笑。
郎西西饿了一晚上加一个早上,正在喝奶茶,听到夏冰洋点了她的名,连忙把奶茶放下,一口热奶茶还没来的咽下去又急于开口说话,结果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咳。”
她捂着胸口连声咳嗽,脸色窘地有点发红。
夏冰洋听见了,看着手里的图,头也不抬的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纸巾扔到她面前。
郎西西擦了擦嘴,又缓了一口气,才说:“我在长水一中校门摄像头拍下的录像里发现秦平在7月28号晚上5点钟出现在长水一中,一个小时后,学生放学,他在校门口拦住了艾露。
然后艾露被他带到学校对面的快餐店里,半个小时后,艾露从快餐店里离开,秦平紧接着也离开了,他沿着西苑路一直往南走,录像里能找到的最后一幕是他走进街心公园的画面。
后来就找不到了。”
夏冰洋放下手里的画纸,转头看着郎西西,皱眉道:“找不到了?”
郎西西忙道:“我会加大排查力度的。”
夏冰洋想催一催速度,又看到郎西西小圆脸上露出的憔悴的神色,话到嘴边变成:“回去睡一觉吧,下午再来上班。”
郎西西一怔,正要说点什么,就见夏冰洋手中的钢笔在手背上转了一圈,笔头指向任尔东:“接着说。”
任尔东道:“百乐宫的员工和客人已经挨个询问过了,有三个人在当天晚上8点钟左右看到了疑似秦平的人。
头戴黑色针线帽,穿黑色外套,身高在177厘米到180厘米之间,身材偏瘦,和郎西西在长水一中校门口录像中截取到的秦平的照片基本一致。”
夏冰洋慎重问道:“你拿着秦平的照片让她们认?”
任尔东忙解释道:“我可没有引导她们啊,我都是先让她们描述她们看到的人的体貌特征,最后才把秦平的照片拿出来。
也没有问‘是不是这个人’,而是‘和这个人相似性有多高’,结果她们都说是一个人。”
询问证人的先后顺序很重要,潜在的目击证人在不知道自己的言辞性证据的价值之前,对警察都大多抱有敷衍和忌惮的态度,自以为只要‘配合’警察,说出警察愿意听的话,就能尽快从询问中脱身。
却无意中为侦查工作提供的许多盲点和误区。
所以夏冰洋最忌用言论引导证人,任尔东深知他的工作态度非常严谨,所以询问那些女孩儿时格外小心,尽力不去为她们施加心理暗示和言论引导。
也尽量不被那些‘狡猾’的女孩猜出警方的侦查心理。
否则但凡胆子大一点的人,很有可能会像夏冰洋担心的那样,敷衍并且顺从警察的引导,说出警察愿意听到的答案,只为自己尽快干净利落的脱身。
任尔东又道:“如果你不放心,待会儿亲自再去问问,她们三个都没走,还在留置室。”
夏冰洋想了想,道:“不用了,给她们每人重新录一份口供,留下联系方式就可以放人了。”
说完,他把手中的钢笔放在桌上,身子往前一倾,端坐着严声道:“这次案件的性质就不用我再多说了,罕见的连环杀人案,嫌疑人目前锁定在秦平身上。
六年前的王瑶,昨天死的刘畅然和俞冰洁,都死在这孙子手上,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唯一幸存的艾露。
目前的侦查方向就三条,一,从秦平的家底开始查,弄清楚他逍遥法外这些年到底干嘛去了,又为什么在六年后忽然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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