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你用什么法子出宫?”
他竟将出宫说得如此轻巧。
“你别再问了。”
花清浅笑笑,“以后,我都告诉你。”
花清浅再次进宫是第三天的上午,刚下早朝,宫里就来人有请。
他与纪清言交换一个眼神,便随来人踏上马车。
到了宫中,南玖已经批折子批了会儿,听见他的脚步声,头也没抬,道:“肩膀有些酸疼,过来给朕按按。”
花清浅走过去,他的按摩手法承自早些年过世的林太医,或轻或重,两代帝王都很是受用。
南玖在他经过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停下笔问他:“你今天佩香囊了?”
那件事之后,花清浅便很少佩戴那个四叶寒香的香囊,虽然于提神,这香囊实在有奇用,但花清浅就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一次不妥,一辈子都不会碰上一碰。
所以闻到这香味,南玖很是奇怪地问。
花清浅应了一声,道:“这些天睡得不好,精力不济,顾不得那些了。”
“睡得不好?有什么烦心事了?”
南玖的左手拉住他停在自己肩上的右手,稍稍一拉,这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是有些憔悴了。
府中没有宫中好吧。”
花清浅没有回答,半天,道:“府里再简陋,总归是我的家。”
“待朕颁下圣旨,就不是了。”
南玖引他去看自己笔下明黄绢上写的东西。
花清浅本来没注意,皇上写的并不是他能随便看的,可等看清楚了,吓出一身冷汗不说,立即就跪下了。
“请皇上收回成命。”
南玖把笔放在一旁,伸手虚扶花清浅,却扶不起来:“朕已经决定了。”
花清浅顽固地跪着,他实在不能做皇后啊,一个男宠,跃上皇后的位子,莫说这是青史中多大的笑柄,便是他自己也觉得羞于见人。
听见南玖的拒绝,他暗自想,唯一能阻止这荒唐举动的法子,就只有自己的失踪了。
南玖宽慰了他几句,软硬兼施,好歹让他站了起来。
他们又聊了些别的,很快便到了下午。
荣萱过来找花清浅玩了会儿,他在宫里没有伴,年纪合适的把他当主子,年纪不合适他们也玩不到一起。
清浅来了,他自然三天两头往奉先殿跑。
这会儿,清浅陪着他在院子里用剑挽了几个剑花,便坐下来聊天。
自从与清言决定下来之后,花清浅就格外怀念身边的一草一木一个故人,常愿跟他们聊些过去的事情。
傍晚时分太后那边来了人,要请慧王回去。
荣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南玖见花清浅这么不舍,笑道:“不如朕替你在母后面前讨个恩典。
赐与慧王同桌进餐。”
花清浅瞪了他一眼,道:“胡闹。”
南玖大笑,执起他的手。
放花清浅回家两天,他心里头像有只猴子不停抓耳挠腮,今日听到他踏进殿的脚步声,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他一直无法释怀,那日站在街道上,一仰头看两人并肩站在钟楼上说笑,说不出的相称。
他立时便火冒三丈,可踏上钟楼的一路足够让他冷静下来。
这个节骨眼对清浅发怒,只怕过往的温存便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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