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年事已高无心管这些事,明钰年纪还小也压不住这些偷奸耍滑之辈,至于他,忙得宵衣旰食几天不着家都正常,哪里能管这些琐事。
闻言,姑娘明显一怔,接着便耳垂发红,闭口不言了。
到了国公府书房,顾文堂松开了牵着她的手,并未开口让她进去,但她仍是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他解开玄色大氅,后面的小姑娘就顺势将那大氅接了过去,整整齐齐地挂了起来,他在炕上坐下,她便忙不迭地给他奉茶,又笑得有些谄媚地将怀里抱着的手炉递给他:“多谢三叔。”
顾文堂看一眼就不再理睬。
习武之人火气旺,他冬日里从来不需要这些女儿家的小东西。
不过是念着她今日风雪里艰难走一趟,一应物件都摆在卿云小院,若是回国公府路上不免寒冷,便从正房要了个手炉。
哪知巴巴地赶过去,便见到她被旁的男子搂在怀里,那般的亲密。
姑娘还在继续献殷勤,想了想,从北边的炕边将那迎枕抱到了他面前,似乎是想要让他躺得舒服些。
顾文堂忍无可忍地拦住她的手,轻斥道:“你又不是婢女,做这些做什么?”
他心里生气,但也见不得她这样的娇姑娘服侍一般的讨好他。
晏安宁眨了眨眼睛:“三叔是长辈,今日又辛苦一场,特意请来了大姑奶奶,我不过是表示感谢而已……”
顾文堂冷笑一声。
顾明华脾气硬,不像马氏和二哥那么容易被人说动,今日,也正是因为顾明华在场,二哥才会对谢氏处置得那般毫不留情面——顾明华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那时二哥尚且还不是侯爷,正是仕途不顺,微末困顿之时,明华随爹娘吃了些苦头的,小时候隔三差五便会病一场,因而,二哥花在这位嫡长女身上的心力是最多的。
谢氏手下的冯婆子差点伤了明华,二哥才会那般愠怒。
是以表面上看他像是什么都没做,但其实最旺的这把火,来自于得理不饶人的顾明华和偏疼长女的阳安侯。
但这些恭维话此刻并不能让顾文堂心情好转。
她明知道自己怒在何处,偏偏避而不谈,在这里同他绕弯子。
他嗤笑了一声,玩味地看着她,直白地道:“你倒是懂礼知礼,不光懂孝道,还知道教训不识礼数的婆子,怎么倒忘了提点自己?和外男会面,连个丫鬟都不带,旁人轻薄于你,你也半点反抗不了。”
他自是瞧出了她那时的不情愿,但视为所有物的姑娘身上沾染上了旁的男子的气息,他还是大为不悦。
舍不得对她发火,教训几句倒也无妨。
晏安宁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了眼。
她与他,此刻不也正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连个丫鬟也没有带吗?且谁又知晓,顾昀会突然在怡然居门口做出那样的举动?
可这道理哪儿能和生气的男人说得清楚?
见她不答,顾文堂眉心拧得更紧,却见姑娘正悄悄拿一只手揉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他眯了眯眼睛,俯身一把将那只手攥到跟前来,却见上头都是红红的指印,一时更为恼火:“怎么弄的?”
姑娘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似也憋着一口气:“……三叔你方才捏的。”
顾文堂微怔,良久,才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他倒不记得他这般激动过,或许,是她太过娇弱,禁锢得稍紧些,软嫩的肌肤就留下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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