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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钟清愣愣转头看向范妙菡,他从不知,以前妙菡为他堕过胎,也不知这胎保不住。
范妙菡低着头,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惨然一笑,“除非情非得已,哪个当母亲的会舍得将自己的孩子打掉,我,我也只是想让他在多活些日子。”
钟清见她这番模样,便想起他退婚后妙菡所受的苦难顿生不忍,流落千鸟阁非她所愿,那些遭遇也非她所愿,他无大志,文人性情,惟愿与心爱的人共赴白首之约,却不想即便他将妙菡放在身边仍护不了她周全,妙菡那话直戳了他心窝,既是怨老天不公,亦怨亲人不容,同样的,还有对自己无能的痛恨,没能保住他们共同期待的孩子……
“妙菡,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至于这桩,父亲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钟平看着他曾最中意的长子变成今时这幅模样依然是沉默,是长久以来失望累积,反而不指望他说出什么好来,倒是这些时日以来,母亲对四郎的管教令他有了盘算。
“如果长兄指的是交代是真相大白的话,那自然是有的。”
“钟澜,你什么意思?”
钟清看着钟澜与往日不同的冷清模样,莫名生了一丝不安。
范妙菡紧紧拽住了钟清扶着她的手,模样不甚凄楚,“如今我孩儿没了,你还想如何对付我,莫不是要逼死我你才满意了不成?”
“妙菡……”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
如此挖着坑地推她那鬼迷心窍的长兄跳,钟澜眸中寒意闪烁,总不能看长兄在同个女人身上栽两辈子。
“颂曦。”
范妙菡迎着钟澜的目光,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露出一丝强作镇定的怯意来。
这一幕落了钟平眼底,自是看透,扫过阿姈冷静处理的模样,便放心交由她来。
颂曦将五花大绑的彩霞带了过来。
“那不是彩霞么,怎么身上背着包袱,像……像……”
“像逃难去似的……”
“她不是侍候范姨娘的么……”
底下压低音量的细碎议论起,惹得范姨娘身子颤抖得更是厉害。
“父亲,这个婢女正打算从我们钟家逃跑呢,请父亲准许我来处理此事,问个清楚明白。”
钟平看着隐忍怒火,却将弟弟护在身后,由她出头的女儿,心里欣慰,说道:“善。”
钟澜冷眼看着在地上不断蠕动的彩霞,转头笑容灿烂的对范妙菡道,“这婢女是范姨娘苑儿里的,大半夜你小产,她却要收拾细软打算逃跑,范姨娘你可知晓她为何要跑?”
范妙菡虚弱的靠在钟清怀中,犹作倔强,“她为何逃跑,我怎会知晓。”
“来人,撤下她嘴中的布,让她来说说,她为何逃跑。”
彩霞嘴里的布被撤了下去,匍匐在地,瑟缩的说:“姨娘小产,我怕牵连到我,我才会跑的。”
“哦?看你包袱都准备妥当的样子,只怕是早有预谋,不是临时起意吧?既然不说实话,那便打到你说实话为止!”
钟澜话音刚落,颂曦便带着小厮过来,将彩霞牢牢绑在木凳上,举起木板就打了下去。
“啊!”
才一下,彩霞就受不住了,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本就对范妙菡没有忠贞之心,挨了打后,哪里忍的住。
“郎主,女郎,我说,我说,啊!
别打了。”
钟澜没让停手,彩霞的喊声愈发弱了下去,院子里的奴仆都不敢抬眼看,气氛异常凝重。
足足打了十大板,去了彩霞半条命,钟澜才问:“你为何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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