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临场表现不好怎么办”
吴臻轻笑,“我不是说了,相信你有能力优秀地完成角色,你也该相信自己。”
转眼到了最后一天拍摄,其余人的戏份均已结束,只剩下吴臻与贺思嘉的夜戏。
吃过晚饭,吴臻一个人离开片场也不知去哪儿了,大半小时才回来。
贺思嘉倒是很想问,可他出吴臻在调整情绪,自觉地没去打搅。
吴臻回来后也不太说话,走戏时格外严肃,直到上场在即,整个人才松弛下来。
“啪”
场记板打下,故事上演。
一辆轿车急停在村口,夜色中,金立夏背着金小寒,狂奔在蜿蜒的土路上。
布鞋底碾过地面,发出“啪嗒”
声响,喘息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衬得村子格外安静。
金立夏不慎踩在坑洼里,双脚一绊。
险险站稳后,他垂眸盯着脚下延伸向黑暗的路,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宛如一个死人。
回到家,金立夏放下金小寒,带对方坐在张木凳上。
凳子是金父在世时亲手打的,十来年过去,有不少地方都开裂发霉,表面粘着层黑色污垢。
金立夏深深了金小寒一眼,转进了属于他俩的房间。
屋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架衣柜和两张木板床。
金立夏站在门口,目光移向桌上的闹钟,时间显示23:44。
他听见了催眠一般的“滴答”
声,就像血水滴落的音效。
一滴。
两滴。
落入滴斗,流过管路和注射针头,渗入病床上一具干瘦的躯体。
那是他的母亲。
冷汗顺着颊边滑落,金立夏全身都在发抖。
半晌,他弯下腰,跪趴在自己床边,一手探入床底,摸索床板,很快摸到了一块凸起。
那是他用胶带缠起来的一把古董枪,枪支没有保险系统,弹匣
里装了三颗子弹,但他只需要两颗。
一颗给他,另一颗给金小寒。
金立夏将古董枪藏在后腰,突然莫名其妙地呛了下,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连脏器都要呕出来。
良久,他转出房间,蹲在金小寒面前,小心捧起对方缠着绷带的一只手,语调温软柔和“小寒,想咱妈了吗”
金小寒没有反应。
“我想她了。”
恍惚间,金立夏的意识又回到了那间病房灰白的墙、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人之将死的腐败气息。
“我答应过她,要照顾你一辈子。”
一起死,也是一辈子。
金立夏知道自己罪不至死,但涉案金额巨大,至少会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他进去了,金小寒怎么办
十年,他的弟弟还能活吗
金立夏终于意识到,从卖出第一件假文物起,他就一步步断送了金小寒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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