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注地着弟弟,目光流连在金小寒的眉眼、鼻梁、嘴唇、下颌。
半晌,金立夏扶着膝盖慢慢站起,灯光投照在他身上,打出的阴影一寸寸覆盖了金小寒的面庞。
“我们去找她好吗还有咱爸。”
金小寒稍稍仰头,眼底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等明天,我们就能见到爸妈。”
枪口抵在金小寒的太阳穴,金立夏盖住了弟弟宛如琉璃般清透的眼睛,他死死瞪着墙面,模糊的视线中,两道影子重叠交融、不分彼此,一如他们骨肉相连。
金立夏忽然笑了,在十二点即将来临的一刻、在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中,扣下扳机。
我最的弟弟,明天,我们就能再次团聚。
“卡ok非常好”
“我们已经有很完美的一条了”
余枫难得在拍戏时情绪如此外露,可见兴奋。
而其余人尚未回神,他们都以为会拍很多遍,没想到一遍就过。
众人的视线不自觉聚焦场中两位演员,吴臻已经放下了道具枪,此时背对着他们,拿胳膊挡住脸。
演员或多或少都有入戏的一刻,或许在很多年后,当他们提起那个角色、那个瞬间,仍会潸然泪下。
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多经验丰富,见多了演员陷入角色情绪,拍完了还继续哭很久的事,他们相信吴臻很快就能平复下来。
至于贺思嘉,他倒是和金小寒一样没哭,拍完戏就去休息了。
“老大,你今晚几场戏演得超棒”
绵绵和小栖立刻吹上了。
“我能有几个镜头,就是个背景板。”
贺思嘉扯扯嘴角,坐下说“剧本给我。”
绵绵忙递上去。
贺思嘉随意翻了会儿,抬起头“我眯几分钟,待会儿设备挪好了再叫我。”
听绵绵应了,贺思嘉躺下来,拿剧本盖住脸。
晚上温度低,绵绵担心他着凉,还找了床毛毯搭在他身上。
绵绵搬上小板凳坐远了些,忽然感觉有人过来了,一见是吴臻,她刚想打声招呼,对方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吴臻轻手轻脚走到贺思嘉身边,微微俯身,揭开对方脸上的剧本,毫不意外地笑了,“偷哭啊”
贺思嘉有点儿懵,按理说,金小寒对死亡无知无觉,他即便入戏也不至于哭,更何况电影是大团圆结局。
但他全程对着吴臻在演戏,是受对方情绪感染最大的人,拍摄时全靠自我催眠才没跟着掉泪。
等导演喊卡,他刻意压制的感情有了宣泄口,于是躲到了一边。
他正哭得陶醉哭得爽,突然被曝光,顿时恼羞成怒了。
贺思嘉顾不上掩饰,瞪着眼不耐地说“你烦不烦”
绵绵和小栖立刻紧张起来。
吴臻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好整以暇地打量贺思嘉,见对方微红的眼睛圆溜溜瞪着,奶凶奶凶的。
他似不经意理了理搭在贺思嘉身上的毛毯,倏然往上一拉,宛如收尸般盖住对方脑袋。
“贺老师,一路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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