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直到回家,都没和党参痞子说一句话。
临分别时,党参痞子说:“紫萱,我说的话,请替我保密。”
紫萱“嗯”
了一声,算是答应。
党参痞子回到河堤上的烂茅草房子,砂仁说:“党参老弟,我们四个扮禾佬,往年这个时候,打好包袱,准备回家了。
我和黄柏的意思呢,是准备再扮亩,应该耽误不了几天时间。
再说呢,分扮几亩田,多一份收入,自己高兴,一家通屋大小,有吃的,更高兴。
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再干几天?”
党参痞子问茅根:“茅根哥哥,你的意思呢。”
茅根说话,犹犹豫豫:“我呢,我家黄连,夜夜在梦里,催我回去。
我巴能得,胳肢窝生出一对翅膀,飞回去。
但我一想到家里人饿着肚子,能多赚几升米,当然是好事呀。”
黄柏家里,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可谓是一大窝的崽女,经常饿得做鬼叫。
每餐一开饭,六个崽女,为多抢一口饭,打的打,骂的骂,哭的哭。
难怪邻居家的人说:“黄柏呀,你们家里,一日三餐吃个饭,不得安生,就是上战场呀。”
黄柏私下里,对茅根说:“姨妹夫啊,按着栾心说话,你留下来吧,回家时,我也有一个伴,多好呀。”
我大伯父茅根,历来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何况是亲戚开了口,怎么好意思反驳呢。
茅根不走,瞿麦自然走不成。
自古历来讲,亲兄弟,心连心,肩并肩,靠背打老虎,谁能比。
党参痞子说:“你们不走,我得走了。”
瞿麦问:“党参哥哥,你要走?你往哪里走?”
“瞿麦,你往哪里走,我管不着你。”
砂仁说:“我们四个人,没读书,尽是睁着眼睛的瞎子。
你是读书人,你先帮帮我们,到二老板枸骨那里,把我们的工钱结算回来,好不好?我砂仁求你了!”
“既然这样,我们先把剩下的晚稻田,插好完秧苗,也好结算。”
党参痞子说。
西阳塅里有句老话说:立秋那天下了雨,叫做犯了正秋;立秋前后三天下雨,叫犯了仁秋。
三伏挨着秋。
犯了秋,下雨十八天,天上的乌云,飘到哪里,雨就下到哪里。
一下雨,天气慢慢变得凉爽了。
上午被烈日暴晒,到了下午三四点,突然被暴雨淋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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