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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枝顿一顿没有说话,鲁掌柜的汗头一次流出来,想要辨几句,但拿不出租约,这就等于空口白说,过了半日才道:“汪大爷,我租你们家的铺子也那么多年了,租金年年清爽,为这个店也算把家产都投进去了,难道现在你因没有租约就要平白无故地把我这店收回去,这话,说到哪里都是你没理的。”
汪枝还没说话,老张忍不住开口了:“得了,鲁掌柜,到这时你还说这些,谁不知道你是老鲁的弟弟,你家穷的做哥哥的自卖自身去做家人,娶个媳妇还是太太身边的陪嫁丫鬟。
你自己也不用说了,年过三十都没娶妻,田无一垄房无一间,在这街上打零工还是你哥哥得了太太的信任做了这管家,带挈的你有几分钱钞赚才娶了妻子,娶的还是别人家的一个粗丫头。
你打哪儿来的银子顶下这两间铺子?”
这话是说到鲁掌柜的底细了,鲁掌柜的脸顿时红起来,和老张挣起来:“我,我拿我媳妇的嫁妆不成?”
老张哧一声笑出来:“你媳妇的嫁妆,你媳妇不过是你花五两银子聘礼,两件衣衫去街尾刘家娶的一个粗丫头罢了。
这些事,大爷大奶奶在深宅里面住着不知道,可我们还有不知道的吗?你要老老实实,把你怎么和你哥哥串通从中把这两间铺子收回来自己家没出一分银子的事交代了,只怕大爷会念在你这几年掌管这铺子也得法,放你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不然就送官,到时真要丁是丁卯是卯的,你仔细想想。”
老张这番话软硬兼施,汪枝倒没想到老张还有这样的口才,不由笑一笑:“我知道,你们想从中赚些银子也是有的,可是这赚银子不是抢银子,你和你哥哥做的事情已经不止是赚银子这么简单,再说……”
鲁掌柜额头上的汗珠开始滴落,想一想怎么也要把汪太太供出来,主谋是汪枝的继母,到时自己也好脱罪,说不定还能被念在自己掌管这两间铺子一直赚钱的份上,能赏自己些银子出去重新做事。
想到这鲁掌柜就道:“老张哥你说的是,大爷,这借我一个胆子,我也想不到这样的计,是我哥哥寻我,说……”
一直没说话的老鲁怕的就是自己弟弟把汪太太供出来,昨夜和鲁婆子商量了一夜,知道供出汪太太只怕脱不了罪反而会被汪太太反咬一口说奴诬主,到时全家都只有死路一条,急忙开口道:“大爷,全是小的糊涂油蒙了心,想到要收回这两间铺子是个好机会,这才找了我自家兄弟商量,横竖这件事是小的全权在做,于是就对太太说这两间铺子又重新租出去,让我自家兄弟做了这铺子的掌柜,那一千二百两银子,都是平日陆续还的,上两年才还清,平日赚的利,都是小的和兄弟两人分了。”
汪枝觉得这话里总是有些不对,但这话和昨日鲁婆子说的又严丝合缝,况且今日来的目的也就是收回这铺子,看向鲁掌柜道:“到此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鲁掌柜诧异地看向自己哥哥:“阿哥,这铺子,分明是……”
老鲁伸手捂住自己弟弟的嘴才道:“当时为了让我兄弟肯点头,还借了太太的名义,说这是太太的意思,也是太太想挣点私房钱。
我兄弟听了这个才肯点头,实在是只借了太太的名义,太太常年生病,哪能想到这些事?”
这严丝合缝十分合理的一番说辞让汪枝的眉皱一下才道:“说来,老鲁,这事就全是你的主意?”
老鲁闭一下眼睛,接着睁开眼,一副大无畏的模样:“是,大爷,这事全是小的的主意,和别人半点干系都没有。”
汪枝轻叹一声:“以奴背主,老鲁,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老鲁跪下道:“大爷,小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小的做了这样的事,万死都不能辞,只求大爷看在小的素日勤谨和我兄弟并不知情的份上,放我兄弟一条生路吧。”
说着老鲁就哭起来,鲁掌柜定定地看着自己哥哥,还是叹了声没有说话。
汪枝的眉头紧皱后才道:“那说起来,你是为我汪家做了五年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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