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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周时予却带盛穗沿着海岸线,不紧不慢朝无人处走去。
欢声笑语甩在身后,盛穗踩着男人的修长倒影一步一脚印,右手被干燥温暖的大手握在掌心。
海风腥咸,大脑放空时她忽地觉得,人与人之间相处最舒服的相处,不是两人一定要做什么。
而是即便什么都不做,彼此仍觉得自在悠然。
*1
最后两人在大片礁石前停下,盛穗靠着半人高的黑色大石,面朝大海,夜间晚风拂动她披散黑发。
她深吸口气,眯眼问:“你平时常来海边吗。”
不同于她四处寻路,周时予轻车熟路沿着海边慢行,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嗯。”
几步外的周时予侧身远望无尽海面,身上外套披在盛穗双肩,一身白衫与衣领在海风中微微鼓动,银月将清瘦身形勾勒出几分萧索。
男人低声空旷:“生意场上遭人陷害、心血毁于一旦、或有人借我上位的时候,来过海边。”
盛穗好奇:“那你会原谅这些人吗,还是当作看不见。”
高处不胜寒,想见周时予神坛跌落的人必然数不胜数;如果每人都去憎恨,会不会更疲累。
这样问,是因为盛穗从不擅长表露负面情绪;面对冲突,她总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得过且过。
和人日常交往如此,面对母亲和原生家庭问题更是如此。
“可以原谅或者忽视。”
沉吟片刻,周时予回身静静望着她,给出答案:“但不要弱化和抹杀你曾遭受的伤害。”
*2
“很多时候,原谅和忘记,往往意味着假装从未发生过,从而形成二次伤害。”
*2
“......”
这段话似乎别有深意,盛穗不及多想,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母亲打来的电话,大概是终于发现她离开。
抿唇面露抗拒,盛穗垂眸正想借口不接时,突然出现的黑影压下将她笼罩其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拿走她电话。
在盛穗愕然目光中,周时予平静接通电话,开门见山:“我是周时予,盛穗现在和我在一起。”
“......周先生?”
四周无人只剩海风,于雪梅半恼半惧的声音响起,“我听小穗说你们结婚了?”
“阿姨不是反对,但你们才认识几天就结婚啊?彼此互相都不了解,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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