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守得还真是辛苦,将军的行辕之内居然空空如也,连个守卫的兵卒也见不到,估计都被派到城上去厮杀了。
汤老者走进了那行辕内的大堂,见正中一张大号的书案,上面堆满了地图、谍报和文书,书案后面一张大椅子,椅子上还披着一张完整的虎皮,便踱了过去,坐了下来。
此时在行辕的门外,已经有两个人急匆匆的赶来,这二人年纪相仿,看上去都已是接近古稀之年,只不过一个人穿的是一身暗紫色衣袍,一脸的不安之色;另一个则是一身的灰白衣袍,脸上则满是愁容。
这二人正是从那晋军后方和洛景城附近山上飞来的,因为知道有一个修为高深之人不但在城外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而且还大摇大摆的进了城,所以才赶来一探究竟。
又因为知道自己的修为在对方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因此不敢造次,在城中便落了下来,一路结伴来到了梁军将领的行辕之外。
哪知这行辕他们两个进不去。
二人本来互相看了一眼,便抬腿向行辕之内走去,结果那行辕之内似乎有一道墙挡着一般,看上去院内空空如也,但是这二人却硬是无法走进半步,一股无形的力一直阻挡着二人。
再互相看一眼时,二人的眼中各自已经有了一丝的恐惧。
那暗紫衣袍的老者想着行辕内施礼,朗声说道:“晚辈西晋仇家仇世蕴求见前辈。”
那灰白衣袍的老者干脆跪在了地上,对着院内叩首说道:“晚辈温梁方家方景鹤拜见前辈。”
片刻之后,才听有人说道:“进来吧。”
这方景鹤的方家,正是这坐拥梁国的修行世家,只不过现在方家的情形可以说是风雨飘摇,眼看自家的洛景城就要不保时,一位修为高深莫测的修士却在这时到来,这方景鹤觉得这说不定就是自己否极泰来的机会,因此表现的极为谦恭,竟然跪伏着向院内那厅堂而去。
那仇世蕴见了,暗骂了一句老不羞,正要进那院子,却惊觉那院子依然进不去。
估计里面的那位大能之士也是要让他学那方景鹤一般进去才行!
这仇世蕴在自己世家之中也是个有身份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不过此时倒也只能是忍气吞声,跪了下来,学着方景鹤的样子一步一步的向里面爬,不过他可不想落在后面,手脚并用之下竟然追上了方景鹤,二人几乎一同跪着爬进了大厅之内。
并不敢抬头,只偷瞄了一眼,仇世蕴便抢着开口说道:“晚辈西晋仇家仇世蕴见过前辈,迎接来迟,还望前辈莫怪。”
方景鹤连忙也恭声说道:“晚辈温梁方家方景鹤见过前辈,前辈但有吩咐,晚辈一定遵从。”
西晋的仇家和温梁的方家是比邻而居的两个修仙世家,晋国与梁国则分属两家,仇家强势而方家式微。
此前两家修士为抢夺一物而起了争斗,方家落败,又不愿放弃那宝物,不得已放弃洛景城,才有了晋国大军兵困这洛景城之事,若是晋军攻下这座城,那这洛景城从此便归仇家所有了。
汤老者坐在书案后面正漫不经心的往一个铜烟袋里装着烟草,并未理睬这二人,等叼着烟袋一口青烟喷出来后才说道:“老夫此次前来,为的乃是一件小事,事情做完,老夫就会离开,却没想到在城外见到了这尸山血海一般的大阵仗,真是没白来一次呀!”
仇世蕴心中知道的本来就比旁边的方景鹤要多,等听完这些话后,心中一紧,暗道照理说此人到来的日子应该晚上几日才对,怎么今日就到了呢!
看来家里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这仇世蕴便壮着胆子说道:“不敢动问前辈名讳,晚辈族叔仇久子乃是穆阳宗……”
没等他说完自己族叔的师承,边听上面那老者打断他道:“不敢动问那就不要问,我也懒得知道你那族叔的师父是穆阳宗的哪一个,你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就先把穆阳宗搬出来,装腔作势的令人生厌!
你以为凭着穆阳宗三个字就能把老夫吓走吗?”
这一连串的斥责顿时让仇世蕴闭了口,不敢再言。
方景鹤见仇世蕴受到斥责,心中稍定,便壮着胆子嘶声说道:“不知前辈此来所为何事,但有用到晚辈之处,纵使粉身碎骨,晚辈也心甘情愿。”
“哼,这还像句话,不过用不着你们,已经有人去办了,但是告诉你们也无妨,免得那些穆阳宗的那些小心眼们说老夫没规矩。
这洛景城内有一块我五灵宗的甲选玉牌,现在知道老夫为什么来这里了吧。”
这句话汤老者虽然说得温和平缓,但五灵宗三个字就如同两计大锤砸在二人背心之上,让这两人趴伏的更低了。
仇世蕴其实早就猜到了这老者的身份,此时心中只是更加惶恐而已。
而最吃惊的则是那方家的方景鹤,他万万没想到,远在万里之遥的五灵宗的人竟然来到这里,而自己的洛景城内竟然有一块五灵宗的甲选玉牌,自己好歹也是方家的主事之人,竟然不知晓!
();() 在这修行界,五灵宗可是和穆阳宗齐名的大宗门,而且在修行界的传言之中,这五灵宗的实力隐隐的还要凌驾于穆阳宗之上,自己一个朝不保夕的小世家,怎么竟同时招惹到两个大宗门了呢!
其实方家也考虑过投效于穆阳宗,怎奈挨着仇家,那仇家在穆阳宗有些势力,又对方家一直虎视眈眈,恨不得将方家的基业一口吞下,因此一直从中作梗。
若方家也投效穆阳宗,至少两家起了龃龉还有个说理的地方,哪像现在这样,自家修士不是仇家的对手,就连这座洛景城也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落入仇家之手了。
不对!
甲选玉牌!
仇家近来在洛景城内连番的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