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像冲着大将李懋去的,方景鹤也暗中观察过,分明是要对李懋的那个孙子下手!
他从吃惊中渐渐惊醒,猛地扭头盯向旁边的仇世蕴。
仇世蕴早已面色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自己眼前的砖石地面上。
方景鹤指着仇世蕴哆哆嗦嗦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骂什么,最后只说出了一句:“你们好算计啊!”
“前辈”
仇世蕴挣扎着嘶声说道:“甲选玉牌之事,晚辈确实不知,不但如此,晚辈担保,我仇家上下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仇家行事,完全遵从穆阳宗的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还望前辈明察。”
“哦?”
汤老者听了淡淡一笑,又喷出一口青烟来。
“老夫听说这城中主将叫李懋,这么说是按着穆阳宗的规矩,你们才几次三番的假借行刺这李懋,其实是去刺杀李懋的孙子吗?李懋身上戴着我五灵宗的甲选玉牌,他的孙子正是要参加此次甲选之人。
你既然这样说老夫也不怕麻烦,要不要带着你去一次穆阳宗,问问姓归的那个小心眼,让他给老夫一个交代如何?老夫倒想看看穆阳宗到时候该如何处置你们仇家!”
所谓穆阳宗姓归的,乃是穆阳宗内一位主事的修士,在修行界也是相当的有名。
听完这些话,仇世蕴已经跪在那里哆嗦成一团,若真如此,恐怕到时候穆阳宗为了能消弭五灵宗的怒火,直接就将方家……
汤老者看着已经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仇世蕴,有些鄙夷的继续说道:“你们仇家,想有些作为,本无可厚非,想给子孙后代添些产业,老夫也能理解。
不过你们处处扯上穆阳宗,却处处为穆阳宗招惹麻烦,也真是好笑。
幸亏老夫此次星夜兼程,没有耽误,因此才早来了几日,不然还真的就让你们得手了。
你们仇家还真是好胆量啊!”
老者的话彻底击溃了仇世蕴,心房咚咚的猛跳,几乎昏厥过去。
方景鹤此时顾不上仇世蕴的狼狈,那老者的话听到他的耳朵里也不好受。
他的修为虽然不高,但也主持方家近百年了,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梁国之内,世袭大将军李家之中竟还有五灵宗的甲选玉牌?
为什么一直没有见李家有过甲选之事呢?
若早知此事,事情岂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说起来也算这李家倒霉,”
老者注意到方景鹤脸上的迷惑,又开口说道,像是专门为他解惑一般。
“李家一直人丁不兴旺,从今年往上推,李家已经连续错过四次甲选,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不行,而是每逢甲选之年李家就没有可以参加甲选的孩子,所以前几次的甲选使者就偷了懒,连来都没有来,却没想到这样竟让李家如此狼狈,我五灵宗看顾的家族竟让宵小之辈打上了主意。”
“原来如此。”
方景鹤这才明白。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真正关心的,作为方家现任的族长,为阖族上下打算才是他的正经,先撇开这甲选之事,如何利用这突如其来的甲选和这位从天而降的大能修士为方家谋利,才是他现在最操心的。
仇家在穆阳宗势大,就算投效过去,怕也是要继续受仇家的欺压。
而且五灵宗竟在梁国有一块甲选玉牌,看来这五灵宗怕是早就有所谋划,方家若还是投效穆阳宗,到时候别说一个仇家就让方家难以招架,再得罪一个强大的宗门,那方家的日子可就别过了。
方景鹤飞速的在脑中转着主意,种种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咬紧牙关打定了主意。
他又膝行几步来到老者的案前,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得取出一卷竹简双手置于书案之上,就退回来伏身叩拜道。
“前辈,晚辈方景鹤乃是方家现任的族长,也是晚辈无能,让方家家道败落,人才凋零,被欺凌至此,已经无力守护祖先基业传承。
晚辈斗胆将族中至宝献与前辈,方家阖族上下愿从此投效五灵宗,不!
投效前辈,还望前辈收纳庇佑!”
说完,这方景鹤就重重的把头不停的磕在地上,也不用法术护体,只用肉脑袋不停的砸地面石板,很快额头就青红一片渗出血来。
汤老者还没动作,一边的仇世蕴闻听此言却突然大惊失色的抬起头来。
();() 他目光闪烁的看了正叩头不止的方景鹤一样,又盯着老者案子上的那竹简看。
那竹简,就是方景鹤口中的方家至宝,也正是仇家日思夜想,千方百计所要谋夺之物,没想到就近在眼前。